而因為乾媽剛好要到日本去度假,所以日本的房子就麻煩乾媽處理,但乾媽的交換條件是,她得到乾媽開的小酒館代班個幾天,這樣正好,她空有學歷卻沒有實際工作經驗,就算要找工作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加上自己對開店也滿有興趣的,所以便一口答應。
「容容,你可以吧?」乾媽臨走前仍不太放心地問道。
「喔∼∼乾媽,你放心啦!我搞不好還會增加業績啊!」莫容潔笑道。
就當是自己未來開店前的實習吧,她是這麼想。
乾媽的小酒館有另外聘請廚師和洗碗打掃的阿姨,所以她只要幫忙招呼客人、點餐、結帳就可以了,但因為都是老客人的關係,乾媽有時候會和客人小酌幾杯,雖然她是代班的,但也免不了這些規矩,尤其自己又是年輕貌美的小姐,熟客當然會要求多乾幾杯。
就這樣乾杯來乾杯去地過了幾個小時後,總算打烊了。
莫容潔彎下腰,在後門不停嘔吐,她酒量不算差,但碰到一群有心灌酒的熟客,就只能舉白旗投降了,九點過後她可以說頭是暈的,彷彿漫步在雲端,能撐到十點半打烊,她可蔚為奇跡了。
洗碗的阿姨幫忙泡了杯熱茶給她解酒。「老闆娘的乾女兒啊,你太拚了啦,其實你不喝他們也奈何不了你的!」
莫容潔感激地接過熱茶。「不喝不行,他們都是我乾媽的熟客,我不能得罪客人,你不要跟我乾媽說我第一天就抓兔子喔,我乾媽會笑我的。」
廚師也是個阿姨,同樣關心代班乾女兒的狀況。「好。你沒事吧?要不要叫車回去?」
莫容潔搖搖頭,喝了口熱茶,覺得悶抽的胃似乎舒服了些。「不用了,很近,我搭公車,時間還早,謝謝兩位阿姨的幫忙。」
收拾完畢,和兩位阿姨道別後,莫容潔關上店門,搖搖晃晃地前去公車站搭車,目前她暫住在乾媽天母的小套房,離這裡只有四站的距離。
她全身軟綿綿地靠著站牌站著,酒精讓她的頭昏沉沉的,突然一輛銀色賓士跑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軟式敞篷車頂蓋掀起,裡頭坐著一群年輕人,有男有女,全都對著她笑。「漂亮小姐要搭便車嗎?要不要跟我們出去玩?」
莫容潔搖搖頭,指指車牌,什麼話都懶得說。
「公車不會來啦!你就等到天亮吧,笨蛋!」
年輕人大笑,車子的引擎聲轟轟作響,加速駛離。
莫容潔瞪著跑車駛離的方向,記下車號,同時拿出手機,按下市民二十四小時服務熱線,直接投訴有一車的年輕人正酒駕開快車。
很好,她收起手機,覺得很痛快,但頭還是昏的,公車也還沒來。
★★★
過了半晌,第二輛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莫容潔眨眨眼,她知道這個牌子,老爸在兩年前情況很好時,原本想換這台車的,但後來還是因為價格實在太昂貴而作罷,入門款不說,規格講究一點的也要一千五百萬以上,它是精緻手工打造、承襲英國典雅貴族風範的Bentley(賓利)。
哇,天母的男生搭訕都開這麼好的車子嗎?
車門開啟,莫容潔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下了車——
荊堂。
她瞬間震驚到酒醒了,馬上轉過頭,不想和他對到眼。
她今天有最糟糕的氣色,亂七八糟的馬尾,隨便的防風外套和牛仔褲……她全身上下都很狼狽,剛剛還吐個半死,實在不想在這樣的狀況下和他不期而遇。
荊堂望著刻意不跟他對上眼的莫容潔,心裡一陣悶惱。
她一身的酒氣。
他面無表情,只有逐漸收緊的拳頭,洩漏了他的情緒。
那天之後,他離開日本,完完全全地投入工作,將所有愛恨情仇的回憶全數封鎖,就算心痛個半死,他也要盡量表現出那段挫敗的感情無法傷他半分。他拚命工作,工作是他的一切,他的王國持續發亮,他還是叱吒商場、讓人畏懼的荊堂。
莫容潔悄悄挪動腳步往旁邊站,看著公車要來的方向,心裡祈禱著——公車啊∼∼公車啊∼∼拜託你快點來吧∼∼
「不認識我了?」荊堂站到她身邊,勾著唇角問道,那語氣似譏諷又似憤怒。
她撇開臉不看他,不能看,不能看!一看到他的臉,她的勇氣就沒有了,只會流下一堆無解的眼淚,所以不能看!
「狂歡夜嗎?看來你喝了不少?」
「是啊是啊。」隨便他怎麼想。
「這麼快就投入夜生活了?我們才分開不到一星期。」
隨便,隨便,她什麼都無所謂,只要公車快點來。
「對啊對啊。」
荊堂失去耐心,握住她的手腕。「莫——」
「堂。」甜滋滋的嬌喚聲,停住了荊堂的動作也吸引了莫容潔的注意,賓利車走下一位驚天動地的大美女,她記得她,她是涼子小姐,日本商會主席的千金。
「堂,你的朋友嗎?好面熟?」涼子走到荊堂身旁,輕輕勾著他的手臂,宣示主權的意思很濃厚。
涼子小姐太多慮了,小小的她根本構不成威脅,莫容潔心想。
空氣因為涼子小姐的加入而變得像是充滿花香的春天,他們穿著正式的燕尾西裝和華麗的禮服,像是剛結束了一場宴會。
郎才女貌,莫容潔不得不承認,他們站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賞心悅目,她該恭喜荊堂找到適合他的女人嗎?
不,她做不到。
荊堂存心要做給某人看,他溫柔地摟著涼子小姐的纖腰,親密地道:「你當然覺得她很眼熟,她——」
哈,公車來了。
莫容潔開心得想要跳舞,耶耶耶,公車來了,她什麼都無所謂了。
她很帥地丟下了句:「先生,你認錯人嘍,我的車來了,再見再見,祝兩位有個浪漫的夜晚喔!」
她喊著喊著,最後還不怕死地送上一段祝福的話後,便趕緊跳上公車,不想被怒火四射的黑眸給噴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