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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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羲沒有說話,只是無聲跟上。

  走了一段路,陌豐栗不耐煩地問道:「到底在哪兒?」

  「快到了,不就是怕你發現所以藏得遠些嗎?」陌青禾沒好氣地說。「往右拐,杏樹旁算過去第三棵樹下。」

  陌豐栗當即加快腳步,陌青禾長歎一聲。「你自己去挖吧,拿了快走省得我改變主意。」

  「好,我拿了就走,以後不賭了。」陌豐栗語氣輕鬆。

  陌青禾一個字也不信,她站在原地,瞧著陌豐栗往第三棵樹跑去,急促的腳步聲在林子裡迴響。眼見他離目標越來越近,十尺、九尺……八、七、六……

  啪嗒一聲,陌豐栗倏地消失在陌青禾眼前。

  「啊——啊啊啊——」

  尖叫聲瞬時在黑夜中炸了開來。

  第2章(1)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裴羲與廖延興愕然,下一瞬,兩人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陌豐栗的尖叫掩蓋了兩人的笑聲,因此陌青禾一直沒發現有人在她後頭。

  她慢慢走近陷阱,蹲下身看著在洞內驚惶尖叫的身影,順手抓起地上的落葉、沙子丟向他。

  「閉嘴!」

  陌豐栗這才回魂,驚惶地抹去臉上的沙子跟落葉,不可置信道:「你……你害我……」

  「好好待在這裡反省。」她起身欲走。

  「不要不要,青禾快救我!山裡有野獸……」他叫嚷。

  「來了正好,你禽獸它野獸,可以義結金蘭做兄弟。」她冷哼。

  「不要啊,青禾,你不能這麼狠心……」陌豐慄驚惶了起來。「這洞裡都是泥濘,我會凍死的!」

  「凍死?現在可是夏天。」她又丟了好幾把落葉到他頭上。「你不是愛賭嗎?賭我會不會救你上來……」

  「別鬧了!」陌豐栗憤懣道,雙手並用地想爬上去,可下午剛下過雨,土質鬆軟,找不到使力處。

  「會還是不會?下好離手。」她抓起石子打他。「我現在拿幾顆石子丟你?說啊你!」

  裴羲揚著嘴角注視這一切,今夜月色清潤,將她臉上的表情照得分明,白日裡冷淡無表情的面孔,如今卻是滿含怒色。

  「我扭到腳了。」陌豐栗哀叫。

  陌青禾淡淡地問:「嚴重嗎?」

  「嚴重,都腫了。」

  「那好,老天總算開眼了。」她仰頭朝天拜了拜。

  裴羲扯了下嘴角,聽見後頭的廖延興悶笑一聲。

  「你在這兒好好反省。」陌青禾轉頭就要走。

  「青禾、陌青禾,你不能這樣,我好歹是你大哥,父親如果知道你這樣對我,絕對不會瞑目的……」

  她握緊雙拳,厲聲道:「你還敢在我面前提父親?他就是讓你活活氣死的!」她切齒拊心怒不可遏。「你再敢說一個字,我立馬就搬大石頭砸死你,讓你到黃泉給父親懺悔!」

  陌青禾站在洞口旁,陰狠地盯著他。瞧著妹妹臉色泛青,雙眼淨是殺意,陌豐栗不由得害怕地吞口口水,不敢再言語。

  她扭過頭不再看他,快步離去,深怕自己再多待一刻就會禁不住衝動拿起石頭砸向洞內。

  下坡時,她因走得太急,加上山路泥濘,身子失去平衡,驚叫一聲滑倒在地。

  「可惡!」她怒叫一聲,蹣跚站起。

  想到小時候無憂無慮、爹娘疼愛,如今痛失雙親、一無所有,兄長沉迷賭坊至今不改,她一時心傷難忍,啜泣出聲。

  「父親,女兒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

  她扶著樹幹,哭了幾聲後,便咬住下唇不許自己落淚。

  「有什麼好哭的,不要再哭了……」她掐著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失控。

  藏在暗處的裴羲聽著她哽咽的自語,在心中歎氣。真是倔強的姑娘。

  經過幾個深呼吸,陌青禾冷靜了些,抬手抹去眼淚,蹣跚走回後院,以清水洗淨雙手後,躡手躡腳地回房,見妹妹仍睡得香甜,她鬆口氣,換下污裙,在床上翻了半宿,輾轉難眠。

  想起父親含淚賣掉田地,盼著大哥能洗心革面,卻仍喚不回他的良知,最後病倒在床、形容枯槁,她就恨不得搬起大石頭砸死他。

  淚水再度濕透面頰,陌青禾哽咽入睡,夢中與上門討債的地痞流氓打成一團,睡得極不安穩,直到雞叫聲將她自惡夢中拉出,才起身走到外頭汲水漱洗。

  隨後,她進廚房淘米泡上一個時辰,接著便到雞捨抓了一隻母雞,熟練地放血除毛。她不是頂愛做這事,小時候見娘親要殺雞,她急得抓了老母雞就跑,母親拿著菜刀在後頭追,把鄰人都嚇壞了,直嚷著:「你這是殺兒還殺雞呢?」

  小時候她像男孩一樣,可野了,抱著老母雞滿莊子跑,母親追不上,叫嚷著有本事就別回來,她也不在意,笑呵呵地帶著老母雞散步,把它領到山裡放生,晚上回去時挨了一頓揍,父親跟大哥護著她,沒受多少皮肉苦。

  半夜,母雞又自個兒回來了,她醒來時母親已經燉了它給祖母補身子,她好幾天不跟母親說話,母親也沒理睬她,直到幾年後母親生病,她不得不擔下家務,才真正理解自己有多傻氣。

  處理好雞隻後,她進廚房拿起昨晚睡前揉好的老麵團,加入麵粉、水、糖、油及一小撮鹽搓揉,將它們揉成彈性又不黏手的麵團後,放至碗內,再罩上擰乾的濕布,接下來還得再等上半個時辰,才能開始做包子。

  除了包子跟粥外,她還打算煎些烙餅,讓二少爺及范公子啖得飽足又滿足,照她所想,今天賭坊的打手定會上門討債。她不清楚二少爺與范公子會不會拳腳功夫,但廖延興既是護衛,必然功夫不弱,有他在,她並不擔心身家安全。

  即使對她兄長欠下賭債之事有所不滿,二少爺也不會讓賭坊的人在自己府邸撒野,就算覺得臉上無光要將她逐出府,也會等到賭坊的人離去後才開口。

  雖說欠債的是兄長,但她與妹妹、姑姑被逐出府的機會很大,誰喜歡賭坊的人沒隔幾天便來鬧騰,那些為虎作倀的傢伙才不會管欠錢的是不是她,反正只要有賭鬼欠錢,其家人就被列為討債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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