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由於明天即將走出沙漠,今天晚上是大家一起相處的最後一夜,商隊主人特別為姬紫沙和段譽杭舉辦營火晚會,既慶祝旅程也順便告別。
因為明天中午就能抵達城鎮,商隊主人把剩餘的食物拿出來一次大清倉,著實辦了一場豐富的宴會。
大夥兒圍著營火唱歌聊天,氣氛好不融洽,姬紫沙雖聽不懂他們交談的內容,但很慶幸今晚不必被逼著吃羊肉,段譽杭忙著和商隊主人聊天,沒心情管她。
「出來這麼久,我很想念我的家人。」商隊主人大口吞下諾比德,和身旁的段譽杭閒聊,段譽杭點點頭,表示能夠理解。
「這是我老婆。」商隊主人和段譽杭聊得開心,竟把家中女人的相片掏出來給他看。「你看她多漂亮,我幾乎是第一眼見到她便愛上她,這就叫一見鍾情!」
若不是段譽杭知道回教徒不能喝酒,會以為商隊主人喝醉了,一般的阿拉伯男人非常保護自己的女人,不會輕易讓外人看見她的臉孔,他竟然讓他看他妻子的照片,表示他非常看重他,把他當成朋友甚至家人。
「確實非常漂亮。」段譽杭看了看照片,對商隊主人豎起大拇指,商隊主人得意的笑笑,把相片收起來,放進袍子之中。
「你老婆也很漂亮,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商隊主人好奇地瞄姬紫沙一眼,她就坐在段譽杭身邊安靜地吃乾果,默默不出聲。
怎麼認識的?
這個問題讓他很難立即回答,嚴格說起來,他們十幾天前才第一次見面,但知道她的存在,卻是早在幾個月前……
「我戀愛了!」
段譽杭難得回台灣一趟,還沒開始敘舊,好友劈頭就來這麼一句,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是哪個幸運兒能讓廖大少陷入愛河?」他跟廖添丁開玩笑,而廖添丁一點都不在意,他要怎麼消遣他都可以,他太開心了,沒心情計較。
「就是她,姬紫沙!」廖添丁將姬紫沙的相片拿給段譽杭,段譽杭接過相片,在看相片的時候心臟同時遭受重擊。
「你看,是不是很像奧黛麗赫本?」廖添丁興奮地解釋,照片上的姬紫沙應廠商的要求,打扮成奧黛麗赫本的樣子,她那雙靈活的大眼和精緻立體的五官,和奧黛麗赫本如出一轍,廠商又故意洗成黑白相片,更顯現復古風情。
「簡直就是東方版的奧黛麗赫本,對不對?」廖添丁好不得意,他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弄到這張相片,時時刻刻放在皮夾裡珍藏。
真的很像。
廖添丁受到的衝擊遠不如段譽杭來得大。他的夢中情人就是奧黛麗赫本,他也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會再出現另一個奧黛麗赫本,沒想到不但出現了,還是好友的心上人。
段譽杭無法相信,上天會對他這麼殘忍。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夢中情人,卻是好友的女朋友,是要考驗他嗎?
「喂,你倒是說句話呀!是不是很像?」廖添丁用手肘碰他的手臂,堅持要聽好話,段譽杭只得逼自己說出違心之論。
「差遠了。」他將相片交還廖添丁,表情盡量維持正常,不讓好友發現自己有任何一點心動。
「什麼,明明就很像……算了!」廖添丁原本要抗議,而後想想放棄。「跟你說也是白說,你太理智了,根本無法體會迷戀的滋味。」
廖添丁以為段譽杭的血液中完全沒有浪漫因子,但那不是事實,他比誰都懂得迷戀的滋味。他從五歲起就立志要找到一個長得像奧黛麗赫本的女人,然後跟她結婚,這個信念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改變。
「最近紫沙才點頭答應跟我交往,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廖添丁的興奮全寫在臉上,他只能看著好友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內心默默的淌血……
「你們也是一見鍾情吧?」商隊主人看段譽杭沉默了許久,忍不住又開口。
「……對,我們也是一見鍾情。」段譽杭肯定的點頭,至少就他來說,他確實對她一見鍾情,而且非常離譜只是看見她的相片,就對她著魔。
「很高興我們兩人找到共同點,看來我們注定要當兄弟。」商隊主人豪邁地跟段譽杭舉杯慶祝,雖然喝的不是酒,意義卻相同,他們這個拜把兄弟是結定了。
段譽杭完全同意他的話,他在全世界都有朋友,他這個兄弟是非交不可。
兩個大男人笑得極為開心,姬紫沙注意到段譽杭今天的笑容特別不一樣,多了一絲溫暖,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他應該常常這麼笑才對,老是板著一張臉多可惜,他的條件又不差。
「你們結婚多久了?」商隊主人非常關心他們的婚姻狀況,這對段譽杭來說相當尷尬,也難以回答。
「沒多久。」他清清喉嚨,不習慣說謊,尤其他和商隊主人又剛結為兄弟,更是心虛。
「你們打算生幾個小孩?」商隊主人接著又問。
段譽杭當場僵住,再也說不了謊。
「他說什麼?」姬紫沙看他突然變了臉色,忍不住好奇地湊過來問。
「他問我們打算生幾個小孩。」段譽杭生硬地回道,姬紫沙聽了以後瞪大眼睛。
「生小孩?!」她反射性地站起來大叫,再度引起眾人側目。
「安靜一點,你怕人家不知道我們假扮夫妻嗎?」他也跟著站起來,用手摟住她的肩,假裝親熱。
「知道就知道!」她用力甩掉他的手,再也裝不下去。「反正我們都快走出沙漠,沒有必要在乎他們的想法。」
「利用完人家以後就翻臉不認人了?」他嘲諷的說道。「你果然就是我想像中那種女人。」
又這麼說她!
「我是哪種女人,你最好趁這個機會說清楚!」她要求一個合理解釋,絕不要平白受到冤枉。
「你自己明白。」他還是不願意說清楚,氣壞姬紫沙。
「我不明白!」她尖叫。「我只知道你對我有成見,又莫名其妙的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