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誤?什麼意思?左又寧想了一會兒。
難道……老闆對鄧美馨的愛情保鮮度已經過期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推測到這裡,原本微酸的心居然又升起異樣的美妙感。
她笑著說:「是,這點是我失察,或許待會兒用餐時,屈總可以將您的花名或風花雪月的情史鉅細靡遺地告訴我,好提供我以後作判斷時更精準一點。」
此話一出,屈奇已經發出朗朗笑意。
這個左又寧,嘴巴伶俐,機智過人,而且有逗他開心的本事。
此時,兩人對看彼此,眼神在空氣中迸射出異樣的曖昧火花,短短一瞬間,兩人平靜的心都有暗潮悄然湧動……
★★★
兩人來到一家高檔的海鮮百匯餐廳後,他們被領到角落的餐桌。
第一道菜,龍蝦沙拉上桌。
龍蝦的擺盤很漂亮,白色的瓷盤上面綴著橙色的蝦與白色的沙拉共舞,搭配翠綠色的蘆筍,看起來就很清爽可口,讓人垂涎三尺。
屈奇吃遍山珍海味,這道菜稱不上特別,但他的心情卻有著鮮少出現的愉悅。今晚和左又寧一起用餐,不知為何,所有的海鮮看起來都特別甜美,口中的唾液也分泌得特別旺盛,教人胃口大開。
「你怎麼知道我的喜好?」他最喜歡吃海鮮,一定是安告訴她的。「是不是問過安了?」
「我沒問安。上次在員工餐廳裡,我觀察到安挾了自助餐的食物給你,大多以海鮮為主。」
「原來你偷偷觀察我。」這個發現讓他像個興奮的小男孩。
以前他身邊的女人總是刻意在他生日時送上昂貴的領帶、K金領夾等禮物,但都未能討他歡心。而左又寧什麼都沒送,只是用心觀察他,知道他的飲食喜好,但這份細膩體貼卻能牽動他體內冷漠的心弦。
她對他的觀察也許只是出於對上司的一份體貼,但他卻異常開心,喜歡自己被她在乎、被她關注。
她笑了笑,左頰出現一個甜甜的酒窩。「我說過了不要老闆滿意,我希望做到老闆需要我。」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像你這樣聰敏慧黠的秘書,之前的老闆怎麼捨得放你離開?」他讚許著,黑眸深深地盯著她,似要透析她這個人不可。
她才進公司一個星期,但做事細心謹慎,觀察力強,他確實慢慢感覺到自己不由自主地信任她、依賴她。也許她是秘書室裡最不起眼的新手,但那份存在感在他眼中卻也越來越明顯。
除了安宏儒之外,她是第一個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取得他信任的人。這也是他在離婚後,第一次對女人產生信賴。
五年前,在一次失敗的婚姻裡,他深刻地體認到女人的細膩敏感,是一種只懂得關照自己的利器,她們美麗的眼睛裡只裝得下身價高的男人,如果口袋的麥可不夠響亮,女人的笑顏絕不輕易綻放。
這幾年他的前妻以及跟他交往的女人都沒有例外過,他已經看透了女人的心思,不再輕易相信女人,但是,左又寧單純而聰慧,不懂得算計人心,卻有一份細膩的體貼,能深入他的心,讓他體內不斷冒出久違的奇異感覺。
她甚至沒有刻意對他煽惑調情,他卻已強烈地被她吸引,真是不可思議。
「是我男朋友要我辭掉前一份工作的。」她叉起龍蝦,邊吃邊說。
她有男朋友了?!他有些失望,方纔還在心中膨脹的愉悅正一寸寸地消失。「為什麼?」
「正確來說,是他不准我當秘書。」
「怎麼說?你是個稱職的秘書。」他不解。
「他認為秘書長時間跟老闆相處,可能會日久生情,最後秘書不是變成老闆的情人,就是變成老闆的情婦,我常常為了這件事跟他吵架。」
擁有一個佔有慾很強的男朋友,反倒成了她工作上的阻礙,她的神經時常在緊繃的狀態下,這壓力不是來自老闆,而是男朋友。
「有一陣子我男朋友的行為令我困擾不已,我陪老闆應酬時,他會偷偷跟到餐廳,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最後我們吵到連以前的老闆都知道,不得已,我才會離職。」當時她甚至考慮過要換秘書以外的工作。
「那麼現在呢?」他東張西望,銳眸像在搜尋什麼可疑的人物。
「屈總在看什麼?」她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四周。
「看看我有沒有被監視,等一下走到廁所會不會被毒打一頓?」
他的這番話把她逗笑了,沒想到火爆獅子也有幽默的一面。
屈奇自認不是個會展現幽默的男人,但在她面前,他就會忘記要保持威嚴,變成另一個人。
每聽她講一句話,他的胸襟就會跟著開闊起來;越是多瞭解她一些,他緊閉的心門就會逐漸鬆動。「好笑嗎?我很認真的。」
在這麼近的距離看著一臉素淨的她,他發現她的膚質真的非常好,不僅雪白無瑕,而且飽水度佳,一笑起來就會漾起的酒窩,使她益發顯得嬌媚清麗,他今晚滴酒未沾,卻已醉了七分。
「你放心,我熱愛這份工作,所以最後我沒有妥協,而是跟他分手了。」
她吃完最後一口龍蝦沙拉,滿足地笑著。
「分手了?」他心裡那份悵然若失的空虛感,再度被一陣欣喜給填滿了。「分得好。」他下意識地說出心裡話。
「什麼?」
「我是說……以後我可能也會要你陪我應酬,但是我不想上新聞的社會版。」他隨便找了個理由帶過。
「喔,至少在我當秘書的期間,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的,請您放心。」
「那太好了,不然以後,我恐怕得考慮幫安宏儒找個男秘書比較妥當。」
平常工作,都是她在觀察他,今晚和她聊天後,他更瞭解她了。
這一餐,他們吃得很愉快,聊生活、聊興趣,就是不談公事。
他已經忘記,他可以像這樣在毫無負擔和壓力的狀況下吃完飯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很久了吧,久到都讓他忘記是何年何月何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