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是因為他和屈奇有著多年的交情,他們從大學時期就認識了,情同兄弟,加上工作時最接近的人也是他,所以做起事當然較得心應手。
「這件事要從五年前說起,他的婚姻很短暫,只維持了一年——」
「喀啦」一聲,門突然被打開,屈奇走了進來。「在聊什麼?」
「呃,沒有!」安宏儒像看到閻王一樣,臉上閃過驚慌之色。
「在說我的壞話嗎?」屈奇隱約感覺到安宏儒怪怪的。
「哇∼∼屈總,您最近變得很敏感啊!」安宏儒心虛地陪笑著。
「我剛才耳朵很癢。」屈奇看著左又寧,心裡也覺得自己很奇怪,近來似乎很在意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這一點都不像從前的自己。
「喔,一定是有異物跑進去了,我幫你看看。」安宏儒立刻起身走到他身邊,作勢要幫他檢查耳朵。
「聽說最親近的人,往往也就是最危險的人,你要是皮癢地說了不該說的話,當心你的位子不保。」屈奇笑著對他說,話裡卻透露著威脅。
「我哪敢啊!」聽見這句話,安宏儒嚇得退回原來的位置。這種笑裡藏刀的感覺更恐怖啊∼∼
「沒有人的能力可以敵過安了。」左又寧邊拿著清單清點禮盒,邊幫腔著。
「是嘛是嘛,有誰能比我更適合這位置?」安宏儒立刻又變得老神在在。
「那可不一定,有人心思比你細膩,觀察力也很敏銳,你隨時都有被換下來的可能。」屈奇意有所指地看向左又寧,黑眸底蘊含著柔情。
「誰有這本事超越過我?快告訴我!」安宏儒開始不安了。
屈奇沒有回答,刻意加深安宏儒的不安。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特別偏寵左又寧,也特別在乎自己在她心中是不是樹立出好男人的形象?
這實在很詭異!
這幾年來,他對女人早已心如止水了,所以他全心專注在事業上衝刺,最在乎的是如何登上事業的顛峰,怎麼現在他竟會在意起左又寧對他的觀感?
他隱隱地感覺到不對勁,這不像是老闆對待下屬該有的意念,但他最近常常這樣,只要面對左又寧,他的心總是會莫名的出現異樣的躁動,翻攪出複雜紛亂的情緒……
他不該如此,他的異常反應明顯透露出一種警訊了。受過情傷的他沒有把握再碰觸愛情,他應該轉移注意力,別讓那些微妙感在心底落地生根才對,然而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意念……
他的內心產生了矛盾和困惑,像只和自己的意志力纏鬥的獅子,他微蹙起眉,走進辦公室裡。
最親近的人,也就是最危險的人?安宏儒看了看身旁的左又寧。
之前曾聽說過左又寧竭盡心力地以短跑衝刺的姿態,在最後一刻送上合約,獲得老闆的讚賞……他突然恍然大悟地叫道:「哇,屈總該不會是在說你吧?!」
左又寧但笑不語,她的心仍纏繞在已經走進辦公室的屈奇身上。
前一段婚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寧可和女人逢場作戲,也不願真心以待?
悄悄地,她的視線移向隔著玻璃門,坐在辦公室裡的屈奇,發現他的眉間好像打結似的,彷彿有什麼事讓他感到困擾。
外表剛烈強悍只是他的保護色吧?他威嚴強悍的面具下,不知道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傷痛。
光想到此,她的心就狠狠地揪起,好想撫平他眉間的皺摺,讓他找到快樂……
究竟他身上隱藏著什麼傷痕呢?
★★★
左又寧將屈奇的行程排好後,打算去跟他做例行性的報告。
一走進他的辦公室,卻意外聽見他正在講電話,聽起來並不像公事,應該是在說私事。
「那天我有事,對,公事。週末?週末是你的生日?嗯,如果沒有行程,或許我可以陪你……」屈奇翻動行事歷。
是異性吧?他講話的語氣沒有平常的嚴肅,因此左又寧下意識地想著。
現在又是哪一號秘密情人了?
看得出來那些女人都非常迷戀他,然而他的心思卻未必放在她們身上。他就像一把熊熊烈火,吸引那些聰明獨立的女強人們心甘情願地往火坑裡跳。
究竟他的心烙下了什麼傷疤?
就算他對每一朵嬌艷美麗的花兒雨露均沾,難道就可以療愈心口的傷痕嗎?
她真不想在這裡聽他和秘密情人講電話,嫉妒的小蟲不停地在她心中啃咬著,不舒服到了極點,她一秒鐘也待不住了!
左又寧轉身,往門的方向踅回去。
「又寧,等等!」
左又寧只好轉身,釘在原地不動。
「我知道了,美馨,我會回你電話,現在秘書有重要的事在等我,拜。」
這幾年,在他身邊的女人都只是填補空虛的慰藉,然而當她們從熱情積極到緊迫盯人,超出了一開始訂定的遊戲規則後,就會讓他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束縛感。
這樣的遊戲不僅讓人感到喘不過氣,也彌補不了他的空虛,因此,最近他開始有了疏離她們的打算。
幸好左又寧出現,及時解救了他,他很快地掛上電話。「什麼事?」
「我要提醒屈總,您這個星期六不能跟美馨小姐慶生了,因為您有個重要的行程。」這還真巧,不是她刻意安排的,是大客戶的邀請。
「去哪兒?」他問道。
「『羅森貿易』董事長的公子結婚,在飯店舉辦婚宴,您是他們邀請的重要貴賓。」
「『羅森』嗎?」「羅森」是他的重要客戶之一,專營食品外銷,去年巧克力外銷訂單的量,就佔了「唯美」的百分之五十,所以他星期六必須到場才行。
「好。」屈奇的心情立刻轉好。
「那麼我先出去了。」
「等等。」他突然叫住她。「你立刻幫我打通電話給鄧美馨經理,就說我週末有重要的約會,不能去了。」
「是。」左又寧點頭。他還是以公事為重,還算是個有分寸的男人。
「對了,又寧。」屈奇又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