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還是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年紀嗎?」樓靖宇皺眉道。
「二十歲和十七、八歲也沒差幾歲。」樓靖宇頓時無話可說,無言以對,只有一種想吐血的感覺。
「好了,總之你現在知道也不遲。」紀滄廷開口打斷兩姊弟無意義的對話,將談話導回正題。「你和那位陳美玲的交情怎麼樣?」他問老婆。
「普通。」樓淨嵐答道。
「換句話說,即使你真有東西忘在公司沒帶走,也輪不到她來聯絡你?」
「可以這樣說。」她點頭,隨即聽見弟弟的低聲咒罵。
「所以,我們現在根本不需懷疑她是不是在為虎作倀,只要想還有多少人像她一樣被收買了,以及那傢伙到底想要什麼?」紀滄廷若有所思的說。
「那老變態想要什麼還用說嗎?當然是姊啦,那個死變態!」樓靖宇咬牙切齒的怒吼。
「你為什麼如此肯定?也許他只是想找到淨嵐,當畫為當年的事向她懺悔或道歉。」紀滄廷假設別的情況。
「不可能,天塌下來也不可能!」樓靖宇斬釘截鐵的冷哼一聲。
「為什麼?」樓靖宇反常的安靜下來。
「阿宇,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卻沒跟我們說?」紀滄廷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嚴肅的問。
「那老變態在姊逃走之後並沒有放棄,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連爸意外過世他都知道,還出現在殯儀館裡探問姊的行蹤,我懷疑他一直在監視我們。」樓靖宇掙扎了一下才終於說出口。
「這就是你一直沒找我的原因?」樓淨嵐問弟弟。
樓靖宇點頭。「雖然爸過世後,我已用最快的速度搬家,為了掩人耳目也只帶走重要東西和幾件衣服,但我還是怕有人跟蹤。」
「所以道歉這一項可以排除了。」紀滄廷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那麼會不會是為了錢?你爸當初其實已經收了他的錢了?」
「他如果只是為了要錢,大可以找我,何必非要找姊姊不可?」樓靖宇立刻反駁這個可能性。一頓,他忍不住又皺眉,「姊夫,你好像不相信那變態傢伙的目的是姊姊?」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想不通他到底在執著什麼?」
「這有什麼好想的,他就是一個變態,沒有人會知道變態的腦袋裡在想什麼,尤其是一個老變態!」
紀滄廷點了點頭,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總而言之,姊,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更不可以一個人出門知道嗎?」樓靖宇認真的交代姊姊。
「我知道,但是難道我一輩子都要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嗎?」樓淨嵐想到就愁眉不展。
「不需要一輩子,那老變態再活也沒幾年了,只要等到他死就行了。」
「他才六十九,身體看起來沒半點病痛,怎麼可能再活幾年就會死?」
「為什麼不可能?也許他明天就發生車禍,當場死亡——」
「阿宇!」樓淨嵐驚慌的叫道,「答應我你絕對不會亂來,做出任何觸犯法律的事,答應我!」
「姊,我只是舉例而已。」
「答應我。」樓淨嵐嚴肅的要求道。
「好,我答應你。」樓靖宇一臉無奈的說。
「阿宇,別亂來讓你姊擔心。」
姊夫竟又補他一槍,讓樓靖宇瞬間更無言以對。都說他不是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年紀了,他們怎麼就是不相信他?
「早知道我就不問、不管這件事了。」他嘟囔的說。
「千金難買早知道,不是嗎?」紀滄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完全是落井下石。
「算了,不管你們了,我要回家了。」他驀然起身道。
「吃點水果再走。你平常一個人住,應該很少買水果來吃吧?吃一點再走。」
姊姊說話了樓靖宇只好再坐下來,囫圃吞棗的吃了幾塊蘋果和幾顆葡萄之後,這才再度起身告辭。
雖然今晚聽到老變態的事讓他有些火大——好吧,是非常火大,但是吃到一頓美味的晚餐,又看到姊姊和姊夫恩愛的模樣,加減起來還是好事多過壞事。
這是個好兆頭,所以他相信老變態這事肯定能解決才對。他相信老天有眼。
對吧?他抬頭仰望天空,星星在眨眼。
第9章(2)
員警突然帶著搜索票找上門來,把樓淨嵐給嚇傻了。
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第一個想到的只有弟弟阿宇和他口中的老變態,那小子該不會真的做了什麼傻事吧?
「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來搜索我家?」她勉強鎮定的開口問。
「你認識這個人吧?」員警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亮給她看。
樓淨嵐瞬間瞠大雙眼,血色迅速從臉上褪去,留下一片慘白。
對,她認識照片中的人,那是……老變態……
「看來你應該是認識他,麻煩你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員警將照片收回口袋,對她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我跟你們去警察局?」她面無血色,驚慌又害怕,難道真的是阿宇做了什麼傻事?
「日前接獲民眾報案,我們發現死者橫死家中,根據調查,樓小姐似乎與死者有仇怨,被列為犯罪嫌疑人之一,因此請你與警方配合調查。」
「我沒有殺他。」樓淨嵐迅速地搖頭。
「我們並沒有說人是你殺的,只是有證據顯示你可能涉有嫌疑,所以請你配合調查好嗎?」員警面無表情的說。
樓淨嵐用力的深呼吸,命令自己冷靜下來。她沒有殺人,只要配合調查確定她是清白的,自然就能無罪釋放,所以她用不著害怕,也用不著擔心太多。
只是那人到底是誰殺的?
阿宇嗎?
不,不會的,阿宇答應過她,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觸犯法律的事,他答應過她的,所以她一定要相信他,這事絕不可能是阿宇做的,絕對不可能!
「好,我跟你們去警察局。不過我可以先打通電話給我先生嗎?我怕他打電話回家找不到我會擔心。」她再度深吸一口氣,冷靜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