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任何暗示。」他拉起了她的手,語氣輕柔,「我只希望妳快樂的去過妳想過的日子。」
她試圖想要拉回自己的手,他的柔情幾乎令她沒有招架之力,「你希望我可以快樂的去過我想過的日子,但是你卻不認同唐歆所做的一切,其實她也只是想過自己的日子罷了!」
「我現在不是在跟妳談唐歆。」這女人有時還真是不可理喻。
「有什麼不一樣?你有雙重標準!」
「我沒有,」唐惟搖頭,「我並非食古不化,我的父母也是,他們受的是美式教育,他們相信一技之長比學歷來得重要,但是當年歆歆卻連最基本的高中學業都沒有完成,事後證明她做了什麼?十八歲就未婚生子!如果她是妳妹妹,妳能說她是對的嗎?」
她說不過他,畢竟若是她有一個妹妹十八就懷孕生子,她也無法理性面對。
李安卓將吹風機重重的放在梳妝台上,「反正我說不過你。」
唐惟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阻止她離去,「妳為什麼生氣?因為我帶回來妳阿嬤做的紅龜粿?」
她看著他,眼裡浮現水霧,「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若妳不說,我當然不懂。」
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她的心痛苦的跳動著,最後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看到她的淚,他的內心一陣抽痛,伸出手摟住了因為哭泣而開始發抖的她。
「別哭了!如果妳不想說就別說了。」
她緊摟著他的脖子,沒有回答。
唐惟吻去她的淚水,「別這樣,如果妳再哭,我也會跟著難過的。」
在她面前,他總是可以卸下面具,自在的做自己,他希望她在他面前也可以這樣,所以痛恨看見她眼底的陰影。
她抬起頭,迎向他的唇,他們的吻激烈了起來。她的手搭在他的胸前,輕輕撩撥著他。
「我愛妳!」
才止住的淚水因為他簡短的一句話,更急速的湧出她的眼眶。
「我可沒跟別的女人說過。」他柔聲的說。
李安卓在淚水中漾出一個笑容,「那我想——我也告訴你我愛你的話,我也不吃虧了!」
她告白的方式令人莞爾,他的雙手捧住她的臉,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然後深深的吻著她。
☆☆☆ ☆☆☆ ☆☆☆
清晨,唐惟醒來,發現李安卓不在身旁,轉頭看到她站在窗前。
他緩緩坐起身,注意到她手上拿著他從嘉義帶上來的粿。
李安卓沒有注意到他已經醒了,只是望著粿上頭的六角格龜殼紋出神。她記得家裡有各式各樣的印模,那是阿公還在世的時候,一刀一劃自己刻下來的,阿公死了之後,傳給了阿爸,阿爸死了之後——就斷了吧?!
她拿起手中的紅龜粿輕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中散了開來,她感到眼眶灼熱了起來。
「妳還好吧?」
她這才注意到唐惟已經坐起身來看著她。
「嗯。」她深吸了口氣,轉過身微笑的點頭,「突然有點餓,所以——」她低聲說道:「好好吃!」
「當然。」他站起身,緊摟住她,「我永遠都記得,妳驕傲的對我說,這是全天下最好吃的東西!」
他還記得她說過的話,同樣的,她也記得他說的話……
李安卓幽幽的目光迎上他的。
「改天我們一起回去好嗎?」唐惟說道,「或許也帶著齊齊,我爺爺一直想要有曾孫,他看到齊齊一定也會很開心!」
她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又咬了口手中的紅龜粿,哽咽和著嘴裡的粿,全都吞進了肚子裡。
第8章(1)
「唐先生,這是你要的調查資料!」程立言拿了個牛皮紙袋放在桌上。
唐惟沒有立即伸出手,只是抬頭看著這個唐氏一向倚重的律師。
「有結果了嗎?」
他點頭,「是的。」
沉默了一會兒,唐惟直截了當的問:「齊齊的父親是誰?」
「關於這個問題,我想還是由唐先生自己看吧!」
這回答令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是我認識的人?」
程立言頓了一下,「理論上,應該認識。」
唐惟緩緩的伸出手,打開了牛皮紙袋,拿出裡頭的資料。
看著手上的資料,他的神情先是呆楞,然後錯愕,最後是盛怒——他猛然站起身。
「唐先生?」程立言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唐惟沒有回應,只是拿著掛在一旁的外套穿上,捏著手中的資料,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騙了他——再一次騙了他!
眼中佈滿憤怒充血的紅絲。他早該猜到的!
這些年來,李安卓可以不讓任何人進入她的心、她的生活,卻獨獨寵愛齊齊,願為他付出一切。
她對待齊齊的態度就像另一個母親,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其來有自。
☆☆☆ ☆☆☆ ☆☆☆
今天李安卓出外景,帶了一票模特兒到九份去,唐惟一問到她的下落之後,忍不住沸騰的情緒,直接衝到那裡去找人。
遠遠的,他就看到站在階梯上注意著拍攝工作的她。
「過來!」唐惟不客氣的大步向前,然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嚇了一跳,轉頭看著他,「阿惟?!你怎麼來了?」
「我要事要問妳。」他冷著一張臉道。
他的神情使她一楞,「可是我在工作。」
「我有事要問妳!」唐惟重複了一次。
李安卓不由得沉默了一會,因為她今天帶了十二個模特兒,所以除了她以外,還有另一名助理,她低聲交代了幾句,便跟著他走到一旁比較隱密的角落。
「你是怎麼了?」她擔憂的問,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的臉色一變,「難道是齊齊——」
「沒錯,是齊齊!」
她的臉色一白,「他怎麼了?」
唐惟看著她驚恐的神色,沉下了臉,「他的父親是誰?」
李安卓一楞,「什麼?」
「我問妳——他的父親是誰?」
她先是一楞,然後抿緊了唇,「別告訴我,你會突然跑來,就是想要問我這個愚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