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剛睡醒罷了。」她勉強扯開一抹笑,努力壓抑此刻極大的心慌意亂。
如今的她已沒有把握對接下來他的任何舉動保持無動於衷,她不得不害怕,怕一切會失去控制,怕到最後輸的人……會是她。
他是個可怕的男人,她終究難以招架!
第4章(1)
心慌、苦惱,開始無時無刻纏著玉丹瓔,讓她備感困擾。
她必須好好冷靜下來,重思對策,因此在言崇宇進王宮去後,她便將貼身丫鬟全都撤離,自己一人關在房內,心緒沉重。
她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對著外頭的庭院景色,各色花朵競相爭艷,她無心欣賞,涼風吹不去她煩悶的愁緒,無論她坐多久,心頭還是一片混亂。
一步錯,步步錯,她不該高估自己的能耐,以為自己肯定不會受到言崇宇的影響,結果現在一亂了套,她的心也跟著亂了。
該怎麼辦才好?她必須盡快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免得受他的影響越來越深,但她該如何開口,才不會讓他起疑,又能順利回到自己原本所住的院落裡?
她不能再待在他的房裡了,在這裡她時時刻刻都會被他的氣息擾亂心思,永遠擺脫不了他設下的羈絆。
正當玉丹瓔皺眉苦思時,一抹淺灰色的身影突然從窗外俐落闖入,那是一名和玉丹瓔差不多年紀的年輕女子,只不過樣貌平凡,沒什麼特色。
玉丹瓔一見到來人,趕緊關起窗戶,免得讓其他人瞧見。「瓶兒,有事?」
苗瓶兒,是和玉丹瓔同樣在瘟疫中倖免於難的同村孤兒,一同被少主收養,因為身子骨適合習武,少主便刻意栽培,造就她一身好武藝,在這次的計劃中,她負責來回玉丹瓔及其他內應之間互相傳遞消息,並且在必要時輔助他們處理事情。
「我是來告訴你,三日之後,棠覲會微服出宮,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在棠國內,除了玉丹瓔、苗瓶兒之外,棠國王宮內也有安插已久的內應,現已成為棠覲身旁頗受信任的太監,這消息就是從內應那裡得來的。
而玉丹瓔的任務對象,除了身為宰相的言崇宇之外,棠國王上棠覲也是目標之一,只不過依照計劃,她必須先接近言崇宇,待得到言崇宇的信任後,下一步才是棠覲,而苗瓶兒此刻的出現,代表時機已成熟,他們的計劃可以開始邁向下一步。
玉丹瓔心一沈,有些不好受,但表面還是強裝鎮定。「我知道,我會好好準備的。」
「丹瓔,你怎麼了?」苗瓶兒輕蹙起眉頭,總覺得她的表情不尋常,好似不太願意聽到這個消息。
「沒事,只是最近稍微疲累一些罷了。」玉丹瓔輕漾起一抹笑。
既然如此,苗瓶兒也不再多問。「棠覲出宮後的行蹤,我會再告訴你,到時候就要靠你見機行事。」
「我知道。」
話已傳到,苗瓶兒不再多留,身手俐落的從窗戶離去,來去皆無聲息,沒有驚動到府內任何人。
直到再也看不見苗瓶兒的身影,玉丹瓔才輕蹙起眉頭,摸著從剛才便開始沉重的心口。
不妙,只要想到計劃順利發展,言崇宇會面對的下場,她居然感到於心不忍!這種猶豫不該在她身上出現,她絕不能對言崇宇心軟。
深吸一口氣,努力將那一股不該出現的情緒狠狠壓下,她的眼神再度堅定起來,開始思索該如何吸引棠覲注意。
三日之後,玉丹瓔趁著言崇宇尚未從王宮回來前藉口要出門去上香,因言崇宇曾交代過,不管玉丹瓔想做什麼,只要在合理範圍內便由著她做,因此於總管沒有阻擋。
玉丹瓔帶著小桃及少數隨從,坐上馬車離開宰相府,途中經過熱鬧的市集,一時興起想逛逛市集,便要車伕停下馬車,讓她帶著小桃在附近逛逛。
趁著人來人往,玉丹瓔故意拉開和小桃的距離,終於甩掉所有人;沒過多久,在人群中的苗瓶兒無聲靠近她,拉住她的手,拐往一旁的暗巷裡。
「棠覲今日穿著一身墨綠錦緞袍子,身旁只帶著一名侍衛及太監。」苗瓶兒冷靜地說明情況。「再過不久,你就會見到他從左側走過來。」
玉丹瓔微探出身子,往左方的人群瞧,遠遠地已經見到一名穿著如苗瓶兒所描述的男子,牢牢鎖定目標。
他看起來三十出頭,像個老實人,缺少身為帝王該有的霸氣,若非苗瓶兒在一旁指示,她還真看不出來,這樣尋常的男子會是當今棠國王上。
訝異之後,她淡淡一笑,因為這樣的男人好對付多了,她肯定不必費太多勁,就能牢牢抓住他。
而他背後的太監,是個普通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被安插在棠覲身邊的內應「安和」。
眼看棠覲已經越來越靠近了,玉丹瓔回頭朝苗瓶兒一笑。「瓶兒,等會兒要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將我推出去,不必手下留情,越粗魯越好。」
棠覲不比言崇宇,棠覲不但平庸多了,最重要的是他本就好美色,所以要讓棠覲對她印象深刻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她輕而易舉就能夠辦到。
「那有什麼難的?」苗瓶兒也勾起一笑。
棠覲已近在咫尺,苗瓶兒抓準時機,由後猛力將玉丹瓔從暗巷中推出去,目標正是棠覲的懷裡。
「啊——」
棠覲被突然撲向自己的身影嚇一大跳,不自覺伸出手趕緊抱住她,卻因為她衝撞過來的力道太過強大,害他也跟著踉蹌後退好幾步。
「主子?」改扮成一般僕人的安和與侍衛趕緊擋住棠覲往後倒的身子,免得他跌倒。「您還好吧?」
「我不要緊。」棠覲站穩身子後,才低頭詢問在自己懷中的女子。「姑娘,你沒事吧?」
「多謝公子關心,妾身沒事。」她慢慢抬起頭,在和他對上眼的那一刻,眼神異常柔媚,惑人心魂。
棠覲瞪大雙眼,看得癡了、呆了,久久都回不過神來,連她突然從一旁摔出來的情況有些怪異,他也無心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