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敬白也被玉丹瓔飛甩披帛的那一幕給震撼住,看傻了眼,同樣是等到載著玉丹瓔的馬車消失後,他才勉強回過神來,但情緒卻還是難掩激動。
「崇宇,果真是名不虛傳吧?」他如癡如醉地笑著。「只有一刻鐘,實在是太短、太不過癮了。」
言崇宇朝慕敬白淡淡一笑。「的確,你也不必被我踹下湖了。」
「嗄?」什麼跟什麼?怎麼會突然提到湖不湖的問題?
言崇宇瞧著還纏繞在自己手上的鮮紅披帛,笑意微深,沒想到此行竟會遇到一個這麼有意思的女人。
「玉丹瓔,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來歷?」
如此有魅惑力的女人,怎會成為一名舞姬?她成功吸引了他,讓他想一探究竟……
★★★
見過玉丹瓔的丰采之後,過沒幾日,慕敬白就必須動身回英驥堡,暫時不會到青雲城來。
臨行之前,慕敬白還對玉丹瓔念念不忘,直說下回再來青雲城時,非得再拖言崇宇一同去見玉丹瓔不可。
而言崇宇則派人暗中調查玉丹瓔的背景,卻沒想到回報的結果令人意外。
她的出身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裡來、半年前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城內。
這樣的結果,讓言崇宇有所警覺,謹慎如他,向來不和來路不明之人有所接觸,因此對玉丹瓔的興趣也瞬間冷下,很快便淡忘她的事情,然而一個月之後,她卻主動出現了——
「相爺,這件事情,請您務必要幫幫下官呀。」
宰相府內,言崇宇正坐在前廳主位上,面無表情地喝著王上賞賜的珍貴貢茶。
戶部邱侍郎站得直挺,緊皺雙眉,時時注意言崇宇的反應,希望能從中瞧出一些端倪,只可惜他什麼都瞧不出來,一顆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不知該如何應對。
過了好一會兒,將邱侍郎的心吊得老高之後,言崇宇才放下茶盞,朝邱侍郎輕勾微笑。「邱侍郎,令嬡即將被王上冊封為嬪,入宮享福去,你非但不開心,倒跑到我這兒來求我幫忙,希望將令嬡從入宮名單中除名,我剛才真的沒聽錯?」
「相爺,王上後宮佳麗已無數,實在不需要小女再進去爭位,那種福分就留給其他娘娘,咱們邱家真的消受不起。」
現今王上棠覲,有個眾人皆知的喜好,就是好女色,兩年前登基時便已經冊封一大群后妃,最近又再命人將已屆適婚之齡的官家千金名單造冊,要再選一批新妃嬪進後宮。
邱侍郎愛女心切,無論如何都不希望女兒進宮過著互相爭寵的苦日子,而女兒知道自己即將入宮的消息後,也每日以淚洗面,他幾經掙扎,最後還是決定來求相爺幫忙。
第1章(2)
對於新納妃嬪之事,言崇宇自始至終都不打算干涉,只要王上不因沉溺後宮而荒怠國事,他是沒什麼道理阻止的。
「邱侍郎,若我答應你替令嬡除名,開了先例,恐怕我這座宰相府會熱鬧好一陣子,這對喜靜的我來說,是極大的困擾。」言下之意,他是拒絕幫邱侍郎這個忙,人各有命,邱家千金或許注定就是妃嬪之命。
來求他的人分成兩種,一種就像邱侍郎一樣,想替自己的閨女在入宮名單中除名;而另一種有野心之人,則是想盡辦法要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後宮爭寵,只要女兒一在後宮得勢,身為爹的在朝中權勢也能一翻而上,不可小覷。
「下官相信,憑相爺的能耐,要將小女從名單中除名,且不留下痕跡,是輕而易舉之事。」
那又如何?他沒有理由非幫這個忙不可,弄得不好,反會惹得一身腥。
邱侍郎見言崇宇始終不動如山,心也跟著急了,只好使出下一招。「當然,下官不會讓相爺白白幫這個忙,下官早已準備一份薄禮,請相爺笑納。」
「笑納就不必了,我這宰相府內的珠寶珍玩,難道會比邱侍郎府內少嗎?」言崇宇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相爺還沒見過下官所準備的薄禮,又怎知不會改變心意?」
言崇宇這下子終於挑了挑眉,邱侍郎算是老實人,不善耍心機,這會兒倒是讓他有些意外,不知他在賣什麼關子?
邱侍郎眼見似乎出現轉機,在言崇宇尚未開口再度拒絕時,趕緊命在廳外候著的僕人去將「薄禮」給帶進來。
沒多久,一名戴著白色帷帽的女子緩緩進到廳內,站在邱侍郎身旁,朝言崇宇屈膝行禮。「相爺。」
「邱侍郎,這就是你所謂的『薄禮』?」言崇宇感到荒謬地笑出聲來。「要行賄,你也得先搞清楚收賄者的喜好才對,本相最不屑收的禮就是女人。」
「這……這……」邱侍郎暗暗流下冷汗,難道他真的搞砸了?
他的確是派人打聽過言崇宇的喜好,希望能找到相爺絕對中意的稀世珍寶,但苦無頭緒之際,這位姑娘主動來到他的府裡,說稀世珍寶難得,短時間內沒那麼容易找到,而相爺也不一定看得上眼,但如果將她獻出去,或許能順利達到目的。
雖然不知這姑娘如何得知他正在尋找珍寶行賄之事,但她聲稱自己善音律,相爺還曾親自為她吹笛伴舞,他對她一定會有興趣,邱侍郎心想已經沒多少時日能夠拖延,只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打算,信了她的話,將她當成禮物,一起帶到宰相府來。
「相爺,就算是女人,也是有分別的。」女子將帷帽的白色面紗掀起,露出嬌艷的容顏。「如果是懂音律的女人呢?」
言崇宇訝異的微挑單眉,脫口而出。「玉丹瓔?」
「很榮幸相爺還記得奴家。」玉丹瓔勾起甜美的笑靨。
一個月前的回憶重新襲上他的心頭,她今日穿著尋常姑娘的衣裳,樸素簡單,不像舞衣那樣玲瓏有致,卻別有一番風情,而那張嬌艷的臉蛋依舊柔媚惑人。
只是他沒被她的嬌艷所蠱惑,依舊保持冷靜。她的突然出現並不尋常,似乎別有所圖,而且是衝著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