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好不容易引到他現身了,之後兩人卻無進一步發展,她乾脆自己再製造機會出現在他面前。
如此大費周章地引他上鉤,她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
玉丹瓔努力保持鎮定,臉上的笑容美艷依舊,絕不允許自己功虧一簣。「倒不如說,是相爺那一日的笛音高妙,讓妾身折服,妾身才會非相爺不從。」
「是嗎?我看未必。」
他鬆開手,沒有留下過夜的意思,轉身離開房間。「別以為我讓你進府,你就能稱心如意,無論你在打什麼鬼主意,想要成功,還早得很。」
她僵直著身子,沒有轉過身看他離去,也沒有開口挽留他,直到聽見門扉打開又關起的聲音後,原本憋住的呼吸才重重吐出來,忍不住狂跳的心兒,終於能夠暫時放鬆下來。
「果然是個多疑之人……」她低聲的喃喃著。
不但多疑,還不輕信他人,看來想得到他的心,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得走。
第2章(1)
玉丹瓔徹底被冷落了。
該用膳時,會有丫鬟送來膳食,晨起清洗也有丫鬟服侍,但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連一個貼身丫鬟也沒配給她。
其他丫鬟們見到她,雖會行禮,但態度也是非常規矩冷淡。
雖然她已是名義上的妾,不過受到相爺的刻意冷落,此刻的有名無實讓她處於一種尷尬地位,做什麼都不妥。
言崇宇有意孤立她,已經幾天沒出現了,連帶府內其他人也一併孤立她。
「如果讓你守活寡,你也無怨無悔?」
這怎麼可能?她進到宰相府的目的,可不是來守活寡的,就算目前的情況對她不利,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他是她的挑戰,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認輸!
七日之後,她摸清宰相府內所有的狀況,準備主動出擊了。
是夜,她無聲來到廚房外頭,看見一個丫鬟正在灶上燒水,灶旁的托盤上已經擺好一隻紫砂茶壺,等水燒開,就能馬上泡茶。
從她這七日的暗中觀察下來得知,這茶是要泡給言崇宇喝的,因為每日用完晚膳後,他會待在書房內審閱公文,這一壺熱茶已成為他在書房內的必備之物。
看著水燒開,丫鬟已將茶給泡好,玉丹瓔也走入廚房裡,丫鬟一愣,行禮道:「玉姑娘。」
玉丹瓔漾起笑顏,客氣有禮地詢問:「請問這是要送去給相爺的茶嗎?」
「是。」丫鬟乖乖回答。
「可否讓我送過去?」
「你要送?可這是奴婢的工……呃?」
玉丹瓔在她手裡塞了一錠銀子,沈甸甸的,可是不少錢,丫鬟訝異地瞧著手中銀子,再瞧向玉丹瓔,像是在問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請你幫個忙,一點小敬意。」玉丹瓔保持著客氣笑顏。「我只是想見見相爺罷了,請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我會說是我自己趁著你不在時擅自將茶端走的。」
丫鬟摸了摸手中的銀子,內心有些掙扎,這銀子抵得過她好幾個月的薪餉,掙扎到最後,她抵擋不了銀子的誘惑,還是答應了。「好吧,茶你端走,但只此一次哦。」
「多謝。」玉丹瓔笑容大了些,順利端走托盤。
宰相府內的房屋格局她已經摸得一清二楚,所以不必詢問任何人,她便能找到書房,沒有迷路。
她騰出一隻手輕敲門板,沒過多久,門內便傳來回應。「進來。」
玉丹瓔進到書房內,一眼就看到言崇宇坐在桌案後看書,大概以為是平常的丫鬟送茶來,不以為意,所以視線一直放在書冊上,連抬起頭來看她一眼都沒有。
她來到桌案邊,將托盤放妥在桌上後,柔聲開口:「相爺。」
聽到這柔媚的嗓音,言崇宇眉微挑,終於抬起頭,看向笑意盎然的她。
他故意冷落她,就是想挫她的銳氣,也想看看她打算如何幫自己扭轉乾坤,脫離被冷落的日子,本以為不出幾日她就會找上他,沒想到她倒是挺沈得住氣的,整整過了七日才出現。
她的態度還是一貫的冷靜、有自信,沒有出現一點挫敗或是焦躁的神色。
這女人不簡單,他不得不猜想,究竟是何種環境,才能造就她如此沉穩的姿態?
「怎麼,耐不住寂寞,終於主動找上門來了?」言崇宇淡淡哼笑,故意說道。「這該怎麼辦,恐怕你的後半輩子就得這麼度過,我勸你,還是趁早習慣吧。」
「得寵的臣子,也會有失勢的時候;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不一定永遠都無法重新得到王上的關愛,世事難料,相爺說是不是?」玉丹瓔笑著反問。
「那也得看個人的造化。」
「所以妾身此刻,正在改變自己的造化。」
言崇宇終於將書冊合起,興致勃勃地瞧著她,等著看她打算出什麼招。「說來聽聽。」
「相爺是否還記得,妾身曾經說過,妾身是為了相爺而來的,而且妾身將相爺視為『挑戰』?」
「記得,然後?」
「說實話,妾身的確想得到相爺的愛,但這並不等於……妾身喜愛相爺。」
言崇宇表情微變,雙眉輕蹙,不懂她到底在玩什麼花招。
她想得到他,卻不愛他?就算是真的,她接近他是有其他目的,但有誰會將這種事情坦白?
她這是在故弄玄虛?他不得不承認,她所說的話再度出乎他的預料,也讓他更摸不透她。
「其實……妾身是個好勝心極強的人。」她毫不畏懼的直視他。「所有曾經見過妾身的客人,都極盡所能想要再見妾身一面,唯獨相爺沒有任何消息,讓妾身既失望,卻又不甘被忽略。」
「就因為我是唯一一個不買你帳的人,你就甘願拋棄所有,進到宰相府,只為了將我迷倒?」
「因為相爺值得……」她輕勾起嘴角,笑得更是嫵媚動人。「值得妾身用盡所有心力『挑戰』。」
「所以等你達到目的之後又如何?你就滿意了?」眉間皺痕微微加深,一股無名火開始在體內燒起,令他感到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