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明明都是龍成宇害的,可是她卻恨不了他……
他是朋友,不再是敵人了,而且還挺感激他能救自己出來。
有機會她得向他道謝才行。
「好了嗎?」龍成宇在試衣間外問。
「我好了。」星蕾打開門走了出來。
「怎麼了?」他察覺她眼眉間小小的落寞。
「我也不知道,以前覺得和服穿著怪彆扭的,現在覺得牛仔褲彆扭,走起路來都覺得怪怪的。」她把他當朋友,也就卸除了武裝的外衣,跟他說了心裡的話。
「這是習慣問題,還是要換回和服?」他體貼地問。
「不不……不用了,帶我去吃拉麵,再去吉野賽車練習場,我偷偷上網查過,那裡是個不錯的賽車場地。」既然她都放假出來了,何不甩掉所有包袱。
龍成宇依了她,離開百貨公司後,就帶她去吃拉麵,去賽車場,兩人買了鐘點,一起到場地裡尬車,玩得很過癮。
「原來你車開得很好耶!」她有了新發現。
「你也不賴。」他爽朗地說。
「你深藏不露哦,賽車在哪裡學的?」
「大學時玩過業餘賽車,別告訴別人。」龍成宇把這個秘密分享給她。
哇!她眼睛為之一亮,他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跟她一樣。
「放心,我們是同一國的,我才不會說出你的秘密,我先開走了,來追我!」她愉快地說,油門一踩乘風而去。
龍成宇一愣,笑了,她難道沒發現自己說了雙關語?不過他樂意「追」她。
他片刻也不停留,油門一踩,飛速地將她追上。
入夜後他們又跑去買披薩、零食和酒,回到向朋友借的房子。
那是一座社區型的獨幢洋房,環境清幽,兩人席地而坐,喝酒吃東西,坦率地和對方聊起天來了。
「你為什麼答應來日本受女子教育?」龍成宇問。
「還不是因為你這混蛋才受苦。」星蕾喝醉了,笑著指著他叫混蛋。
「既然那麼痛苦,為什麼不反抗?」他沒有生氣,反倒笑了,跟她相處一整天下來,他心情愉快,沒有一丁點厭煩的感覺,她性子直爽,人也單純可愛,有話直說,他完全沒有壓力。
「都是你祖父向我爺爺告狀……說什麼都是你害的。」看著他迷死人的笑臉,她一陣口乾舌燥。
她拿著酒杯,歪歪斜斜地起身,打算去院子吹吹風,不想面對他迷惑人的樣子,跟他在一起後,她才發現他的為人簡直超乎想像中的好,對她友善,人又長得帥,她真怕不小心會愛上他了。
「小心點。」龍成宇見她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立起身緊隨著她,深怕她跌倒。
「其實……你人不壞。」她倚在門柱上,長髮恣意披在肩上,兩眼迷濛地瞅著他。
「你把我當壞人嗎?」他靠在另一邊的門柱上,也瞧著她醉態可掬的模樣,她像朵嬌艷的花,引誘著他的目光。
「我是。」她承認。「難道你沒排斥過我這個人嗎?」
他搖頭,沉默不語。
「搖頭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違背我的祖父,相同的你也不會讓你爺爺失望。」
「他們……就有那麼偉大嗎?」
「他們是長輩,而我們是同一種人。」
她似懂非懂。
「我們一直都活在別人的期待下。」
「我不要做這種人……不要……」她的心思全被他說中,忽然悲從中來,淚濕了雙眼。
他走向她,拿下她手上快傾倒的酒杯。「放心,我會給你足夠的空間,讓你做自己。」
「你為什麼會替我著想?」她想不通。
「你身上有我的影子,我能瞭解你。」他低沉有力的話,敲進她的心坎裡。
「你真的會在我二十三歲時娶我嗎?」
「我會。」這是他們之間的宿命。
「為什麼?」
「你總要嫁人的,嫁我不好嗎?」
「你就這麼甘心要娶我?」
「我……總是需要一個妻子。」
她不滿意這個答案,但她頭昏昏的,無法想通她為什麼不滿意。
「我可是無敵大小姐,很難纏的。」她嚇他。
「你可以當無敵大小姐。」他淡淡地笑了。
「我會撒野。」她癡望著他的笑,心都快化了。
「有何不可?」
「我好累……我不想一個人留在日本。」她苦澀地歎息,看著他堅實的肩膀,不自主地將疲憊的腦袋靠上去,他身上熱熱的,安全感十足,氣息也誘人。
「我懂你的辛苦。」他伸手抱抱她。
他的善解讓她完全不設防,她自然而然地倚近他溫暖的懷裡,他的胸膛充滿包容的力量,她感到安全,睡意更濃,她隨時可能會因為太安穩而睡在他的胸懷裡。
「我有點醉了。」她含糊地咕噥。
「我知道。」他輕摟著她。
「雖然……我曾經很恨你,可是……我很感謝你救我出來……我好希望……這星期別過得太快……我好想繼續……」沉溺在你的包容之中,有你真好。
她不自禁地流著淚,也笑著,小臉不自主地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磨蹭,嗅著他身上惑人的氣息,她真的想睡了。
「想繼續什麼?」他沙啞地問,她磨人的小動作觸動了某種神秘的感官,令他全身緊繃,她可知道這樣很可能會害他睡不著?
突然的她不再說話了,小動作也停止,他俯視她膩人的小模樣,發現她竟然倚在他身上睡著了。
他沈聲一笑,輕柔地拍拍她的背,他們從小命運就被牽繫在一起,未婚妻陸星蕾這六個大字早就深烙在他的意識裡,如今他們彼此已不再陌生,而且還更進一步地瞭解了對方。
他挺喜歡兩人的新關係,相互瞭解之後,他們並沒有合不來的感覺,他樂意給她空間,讓她可以做自己,在他面前她不需要有任何保留,只要她願意,他們之間沒有什麼不可能。
他擱下酒杯,抱起她走回房間,將她放在她的床上,把她的泰迪熊放在她的懷裡,守著她好一會兒,才為她熄燈,退出她的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