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瞄準!
小石子咻——地漂亮飛馳,準確無誤擊向站在嚴釋策右前方,正揚刀要砍他的殺手。
殺手的頭被小石子打個正著,當場痛得抱頭痛呼。「有暗器!姓嚴的使暗器!」
嚴釋策一愣,不解地看著抱頭痛叫的殺手,他單憑手中的劍對抗,哪來的暗器?
咚!咚!咚!連發的小石子如使戲法,砸得殺手們防不勝防,既要面對嚴釋策與李契的反擊,又要應付層出不窮、突然襲擊而來的小石子,簡直是手忙腳亂,因而漸漸屈居下風。
芷凌得意地揚唇嬌笑:「哈!看我打得你們這群壞人滿頭包。」
接二連三的襲擊,讓嚴釋策看了分明,發現殺手口中所謂的暗器是一顆顆的小石子,而飛馳的小石子皆來自後方,他暗自猜測是否有援手趕到,否則怎麼會出現小石子助他退敵?
「當家的,我們來了!」
先前在墓地的手下們急奔過來幫忙退敵,他覷了個空回頭看來者何人,這一看不僅教他驚訝,心頭也打了個突,因為援手不是別人,正是他那柔弱嬌俏的未婚妻。
她丟得如此神准究竟是如何辦到的?他滿腦子充滿了疑問。「怎麼可能……」
芷凌見他發現出手的人是她,開心地燦爛微笑,右手可沒閒著,繼續襲擊意圖傷害他的人。
「是我看錯了嗎?」嚴釋策揚劍劃傷一名殺手。
假如她是說著大道理苦勸殺手們,他會覺得非常合情合理,偏生她不是,不管怎麼想都覺得芷凌丟小石子助他退敵的景象十分詭異。
「老虎不發威,真讓你們給當成病貓了!」經過拿石子砸殺手的過程,她發現自己就像破繭而出的蝴蝶,精氣神頗為爽健。
「是那個臭婆娘在作怪!殺了她!」殺手們發現所謂的暗器出自她之手,被一個小女人整得抱頭鼠竄,傳出去實在是太不光彩,為了維護名譽,勢必得除掉她才行。
臉面掛不住的殺手們皆有共同的想法,齜牙咧嘴意圖突破防守,直取冉芷凌性命。
長劍橫刺,嚴釋策表情冷肅。「莫忘你們的目標是我,別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沒能突破嚴釋策的防守,殺手惱怒大喝:「那你們就一塊兒上路吧!」
「你們這群不可原諒的殺人兇手!」想到這些殺手或許參與了那一夜她家的滅門血案,一股憎厭迅速湧上心頭,芷凌彎身想要撿拾更多的石子,這才發現這附近的小石子已經被她撿光了。
「我要打得你們再也不敢為非作歹。」發下豪語後,眼尖發現因大雨而奔流的溪流旁有許多小石子,她心下大喜,拉起裙擺奔過去。
己方人馬佔得上風,在嚴釋策的示意下,開始收攏困住殺手的圈子。
他眼角瞥見她奔到湍急暴漲的溪流旁,嚇了一跳,為避免嚇著她,以平和沉穩不帶一絲驚慌的語氣喚她。「芷凌,快回來。」
「我撿好石子就回去。」她開心地對他揮揮手,溪水旁的石子果然夠多,保證能打得那群惡徒哭爹喊娘,嘻。
話才剛說完沒多久,潮濕滑溜的泥土使她輕盈愉悅的腳步倏地打滑,她及時展開雙臂保持平衡,才不至於跌倒,但方纔撿起的石子已經落了滿地。
「留心!」在不遠處的嚴釋策看得膽顫心驚,嚇出一身冷汗,俊逸的臉龐已是眉頭深鎖。
「我沒事!」芷凌自個兒也嚇了一跳,嬌俏的吐了吐丁香小舌。
此地不宜久留,她還是快點回去好了,她再次彎下腰來,急忙將掉落的石子全部撿齊,再起身疾步往回走。
怎知一個不留神,腳底踩到一顆石子,整個人不穩往後打跌,重重摔下,石子再次落了滿地,而她沒有再次摔成泥人兒,反而是落入湍急的溪水中。
「啊——」
慌亂的小手在溪中狂亂揮舞,這一幕看得嚴釋策心神俱裂,痛徹心肺呼喊她。「不!芷凌!」
心亂如麻的他已無暇理會其他人,毅然決然拋下一切,奔向溪流縱身一躍,搶救心愛小女人的性命。
嚴釋策這一跳嚇壞李契等人,臉色刷白,急得大叫:「當家的!別——」
被溪水帶得團團轉的芷凌,看見他不顧自身安危躍入溪中,又是感動又是自責,感動的是他為了她如此付出,自責的是她怎麼就不能小心點?為了幾顆小石子賠上嚴釋策和她的性命,一點也不值得。
笨蛋!笨蛋!大笨蛋!這世間再也沒有比她更蠢的人了。
「芷凌,不要怕!我來救你了!」在混濁的溪水中,他拚命朝她的方向泅去,唯恐會在下一瞬間永遠失去她。
「咕……嚕……別……管我……」傷心後悔的淚水自眼角滾落,在湍急溪流中載浮載沉的芷凌喝了幾口髒水。
她不要他為她賠上性命,不要!
緊追在後的嚴釋策心痛如絞,利用水勢奮力游著,不住向上天乞求,別讓他失去芷凌,千萬不要!
在岸邊的李契與手下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暴漲的溪水帶走,心都涼了,心想這下他們肯定是凶多吉少。
「你,快去召集人馬,再找個熟悉這附近地形的人過來!快!」李契指派一名手下。
「是。」手下聽命後,立即去辦。
「大夥兒別傻傻站著,快追啊!」李契的話讓眾人如大夢初醒,跟著他沿岸追尋嚴釋策與冉芷凌的下落。
被眾人遺忘的殺手們則面面相覷,為首的殺手瞧了瞧始終不停歇的大雨,再望向又急又猛的溪水,唇角冷酷一揚。「合該是老天爺在幫我們,讓嚴釋策自動跳入溪裡,省去咱們的麻煩。」
「可不是。」手下紛紛附和,各自蹙眉檢查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咱們走!」殺手首領深信嚴釋策這回很難活著上岸,得意地領著手下回去覆命拿賞金。
第4章(1)
洶湧翻騰的溪水是只狂暴的野獸,威脅吞噬寶貴性命。
嬌小的冉芷凌遭受強勁水流衝擊,難受得快喘不過氣,可是更教她難過的並非她即將滅頂,而是嚴釋策受她拖累也要一塊兒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