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父子倆聞言,沒有遲疑,立刻把掙扎不願走開的衛寄華給帶走。
他一手拿著毛巾壓著龔真希的額頭,一手拿起電話。
「你要做什麼?」她申吟。
「叫醫生。」
「我不要!」龔真希立刻將電話掛上。
衛仲恩皺著眉頭看她,「妳流血了!」
「應該不礙事,我不想看醫生!」她不禁咕噥,「我討厭穿白袍的醫生。」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妳不怕流血至死嗎?」
「小傷,應該不會。」傷口雖痛,但她更怕醫生。
他扶她坐在沙發上,然後堅持拿起電話聯絡醫生,在她開口抗議前,他狠瞪她一眼,讓她不得不閉上嘴。
最後醫生還是來了,不過,因為衛仲恩的特別要求,醫生穿著黑西裝打領帶出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要去參加正式宴會呢。
若不是衛仲恩的表情好像要殺人一般,龔真希看了真想放聲大笑。
第3章(2)
待醫生一走,她立刻從床上爬起來。
雖然額頭上綁著繃帶,依然無損她的甜美。
「做什麼?」
她一臉同情的看著他,「我終於可以理解你為什麼不想跟你家人吃飯了。」
看著她生動的表情,他不由得輕搖下頭,「回床上躺著。」
「喔!」她乖乖的又爬回床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說:「你未來的太太是日本財務大臣的女兒,感覺……好像好了不起!」她的心情沒由來的變得低落。
想她龔真希就算努力一輩子,也無法成為可以跟他匹敵的對象。像他這樣的男人,確實應該配個有頭有臉的妻子才對。
「我不會娶她!」他壓低了聲音說。
「這麼好的對象,你為什麼不要?」
衛仲恩不以為然的瞄她一眼,「條件好不代表我要喜歡。若妳跟她,我情願娶妳!」
他的話使她一楞。
「這輩子我還真沒遇過挺身護在我面前的女人。」他專注的瞅著她,伸手摸了下她的臉,「妳額頭會留疤,我害妳破相了。」
龔真希對他嫣然一笑,「無所謂啦。」
或許這個疤會讓他一輩子都記得她!
「無所謂?!」衛仲恩輕笑,「妳不是說要靠這張臉騙吃騙喝,這下破相了怎麼辦?」
她撫著下巴,狀似正經的想了一會兒,「是啊,這可怎麼辦才好?」她突然摟住他的脖子,「你要負責嗎?」
他被她抱得踉蹌了下,跌坐在床上,「妳小心點!若壓到妳怎麼辦?」他怕不小心壓壞嬌小的她。
「我沒那麼脆弱!」她衝著他一笑,繼續追問:「你要負責嗎?」
「好,我負責!」雖然聽起來是玩笑話,但他的眼神卻是很認真。
他的注視使她的心跳漏了半拍,但雙手仍依戀的摟著他不放。
「其實……」龔真希若有所思的說:「或許你媽的態度是不對,但她的出發點是好的!」
「她的出發點只是為了她自己。」衛仲恩嘲弄的道:「當年我妹愛上了一個出身貧民窟的男人,我媽氣瘋了,極力阻止,甚至把我妹關了起來,還用關係使那男人的單親母親失去工作,全家陷入困境,最後,不得不選擇跟我妹劃清界線。
「她還逼我妹跟一個她認為條件足以與我家匹配的對象見面,就在那個晚上,我妹跳樓自殺了!雖然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但是我很疼她,她不在乎我的父親是誰,真誠的把我視為兄長,崇拜我、愛我,但事發後我卻沒能幫助她。」
最後又因為面子問題,所以對外宣稱他妹的死是一時失足墜樓的意外。
他眼底的惆然使龔真希的內心油然而生保護欲,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背,還給了他額頭一個吻。
對於她突然的示好,他忍不住輕笑,「妳在做什麼?」
「我知道你很難過!」她低聲的說:「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崇拜自己的妹妹又死了,對你來說,感覺一定很糟!不過至少你還保有對你妹妹的回憶,比起很多人,你已經很幸運了,不是嗎?」
她很適切的體會他的感覺,談到蘇拉的死和他的出身,卻不會令他感到不悅。
「我也不在乎你爸爸是誰!」龔真希抬頭看著他,雙眼閃著光亮,「你看我,就算我有爸爸又怎麼樣?從我出生,他就不曾好好照顧我,在娶我繼母之後,更是當我不存在,不過我常常告訴自己,他不愛我沒關係,我愛我自己就好了!」
她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自欺欺人,但至少讓她的日子好過一點。
衛仲恩看著她良久,然後溫和的摟了下她。「妳沒有必要扯自己的傷心事來讓我好過一點。睡吧,妳該好好休息!」
龔真希沉默地看著他。在某個程度上,他們是多麼相似的兩個人,渴望家庭的溫暖,但生命中總是缺少這一塊。她對自己的生母沒有任何印象,就連想要留住她的遺物都是種奢求……
「我還不想睡,我要你抱我!」小臉發燙地在他身邊輕聲低語,「拜託!」
「妳受傷了。」
「我知道,」她專注的看著他,看出他的眼神變得認真而熱切,「你可以溫柔點,我想要你陪我!」
衛仲恩深吸了口氣,她的話使他失去了自制力。其實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極力控制自己被她吸引,但現在他不想浪費精神去細思其他問題,重要的是現在。
他輕輕將她推倒在床上,「如果妳不舒服,我隨時可以停下來。」
她對他微微點頭,全然的相信他。
他甚至貼心的將掛在脖子上的隨身碟拿下,只因為擔心會不小心弄傷了她,他的柔情使她眼眶微紅。
別恨我!她在心底乞求他的諒解,雙手緊緊的抱住他。
對她如其來的熱情擁抱雖然感到不解,但他還來不及發問,她便用唇封住了他的嘴。
她的熱情讓他很快的忘記了一切。在遇上她之前,他認為迷戀一個女人是件很恐怖又失控的事;但因為對象是她,他壓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