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黑色吉普車在道路上疾速飛馳,俐落地變換車道,遇到黃燈就搶、看見綠燈就沖,直奔國際機場。
吱——
媲美瘋狂賽車手的田藝很殺地倒車進停車格,在刺耳煞車聲中終於結束恐怖駕駛。
「靠!遲到了!」瞥一眼時間,田藝低咒,連忙翻出手機,試圖先聯絡對方,手機撥第一次未開機,撥第二次就接通了,她焦急地劈頭就嚷:「大師兄,我馬上到,等等我哦!」
「沒關係,小心開車,一輪五十就好。」剛下飛機,一開手機就接到師妹來電,袁光彪心情很好的打趣道,聲如洪鐘,元氣十足。
「叫我小心還一輪五十?」四輪不就兩百?田藝笑開,聽到心儀的師兄說話,嘴角眼角一起上揚。
「不一輪五十怎麼對得起你的收藏?」袁光彪取笑她與一般女性不同的喜好——人家女孩子愛看文藝愛情片,田藝這傢伙卻偏好「終極殺陣」、「葉問」,崇拜的偶像是李小龍、李連傑。
「什麼?」她一愣,聽不懂。
「終極殺陣系列電影啊!」每部都看了N次之多,熟到可以替戲裡的演員配音了,每次看飛車追逐都一臉佩服嚮往的表情。
田藝哂然,心頭甜滋滋。
就知道師兄是瞭解她的,他的心意肯定跟她相同!
「好了,不講了,海關要檢查行李了。」袁光彪邊走邊講話,準備通關入境。
「喔,好,我們在大廳碰面哦!」
聯絡到師兄總算安了心,田藝不再那麼匆忙,從車頂拉下鏡子,平時只用手指扒梳頭髮,這會兒卻「厚工」的從運動背包裡拿出梳子,整理儀容。
她的父親田威是武術、跆拳道好手,年輕時是比賽場上的常勝軍,還曾代表國家出賽,後來開了道館,指導教學,收了不少徒子徒孫。
在她小六的時候,剛上高中的袁光彪拜師入門,成為父親的第一個入門弟子,他們天天一起練功,相處融洽,感情也好得沒話說,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情愫……
其實她田藝可不是隨便亂發花癡的女生,什麼阿貓阿狗都喜歡,因為師兄武功比她好,跆拳的段數比她高……樣樣都比她強,是除了爸爸以外,最讓她佩服的人,所以才有資格成為她喜歡的對象。
但是同門師兄妹要談情說愛,對她來說實在有點彆扭,所以這一直是她心裡的小秘密。
不過,趁著今天師兄凱旋歸來的好日子,她決定把心意告訴他。
她相信師兄也是喜歡她的,因為師兄瞭解她、照顧她,有什麼好吃、好喝、好玩的都不忘找她,所以她有自信,告白一定會成功!
可自信歸自信,她心情還是格外雀躍緊張,長度還蓋不住脖子的短髮梳了又梳,濃眉順了又順,還特地換上新裝——水藍色運動服,她清一色只有運動服的衣櫃裡,唯一顏色最春天的一套。
田藝拉拉運動服外套,調整拉鏈高度,準備下車時,瞥見背包裡一支閃著銀光的金屬物品,她頓了頓,想了三秒決定使用它。
這玩意叫做唇蜜,是好友岳霓霓送她的,塗了之後聽說嘴唇會豐潤水嫩,讓人忍不住想親吻……
「這樣,應該很OK了吧?」
深呼吸,田藝拍拍兩頰,給自己打氣,下車行動。
★★★
在熙來攘往的機場裡,身高一七三的田藝和身形高大威猛的袁光彪一樣醒目,兩人很快就瞧見對方。
「大師兄。」田藝熱情地給予熊抱式歡迎,態度豪邁。
很想念大師兄啊,比賽只需兩個星期,他卻沒有跟道館同伴回來,脫隊在美國多待了一個月,四處遊玩。
「小藝,我給你帶了禮物回來。」袁光彪拍拍她的背,對她哥兒們似的舉止已經習以為常。
「什麼禮物?」她看向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師兄,覺得今天的他更加耀眼。
袁光彪從行李袋裡拿出禮物。「照你SIZE買的。」
田藝人高腳也大,鞋號四十三,女鞋很難買,通常都是穿男生的尺寸,不過球鞋就沒差了。
「哇∼∼是NIKE限量球鞋!」田藝捧著夢幻珍品,樂得眉開眼笑。「拿到獎金果然不一樣,好大方哦。」
「你的意思是我平時很小氣嗎?」袁光彪勾唇橫睞她。
「不是啦,平時就很大方,今天更大方。」她嘿嘿笑。
「等等,你剛偷吃了什麼?嘴巴怎麼這樣油膩膩的?」袁光彪發現她的異樣,嫌惡地指著她的嘴唇。「油∼∼小髒鬼。」
田藝瞠目一驚,連忙以手背胡亂地抹去。哇咧,搽了唇蜜以為會變漂亮,竟被以為偷吃東西沒擦嘴?!
「沒、沒有啦!」她窘得頭頂快冒煙。
袁光彪失笑,在他眼裡,二十五歲的田藝依然像是小朋友。
「對了,怎麼只有你來?」他環顧四周,沒有看見其他同門師弟。
「他們都有事啦。」田藝瞎說,其實是她不准其他人跟來,她想單獨和師兄相處,才好傾吐心意。「晚上我爸說要去川坊吃飯,遲來的慶功宴。」
「哦,那正好,我要介紹一個人給師父認識。」溫柔神情在此時浮上袁光彪那黝黑的臉龐。
「嗄?什麼人呀?」田藝納悶一頓。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袁光彪神秘一笑,故意賣關子。
「喔,那走吧。」田藝覺得有點奇怪,但沒追問,幫忙提了個行李準備離開。
「等等,Ada還沒回來。」他叫住她,拉長脖子看向女廁。
「什麼?!」田藝困惑揚聲,挨什麼打?
「David∼∼」
驀地,一道嬌媚女聲傳了過來,田藝還搞不清楚David的這個俗氣的英文名又是哪個傢伙時,一陣香氣就拂過她面前,一名長髮飄逸、身材婀娜、相貌姣美的女人,當著她的面很自然地挽住師兄的手臂。
靠,現在是什麼情形?她怎麼從來不知道師兄叫做David?還有,這女人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