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這麼被杜峰抱著,她不再想抗拒,縱然心中仍有羞意,卻又覺得好安心,嬌軀信賴的依偎著,他強壯的膛,小臉甚至不自覺的,稍稍往他身上靠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腳步,從樹梢一躍而下,在一處平台止步。
「咱們到了。」他宣佈著,低頭望著她。
被那雙黑眸注視,嬌嬌的粉頰嬌紅,匆匆挪開小腦袋,笨拙的掩飾著,先前的依偎,不自在的轉開視線。
「嗯。」她勉強應聲,卻連此刻身處何處,都沒半點概念。
即使是他發現了,她的狼狽,卻也半點未提,但是低沉的男性嗓音裡,倒是又多了幾分,比醇酒更醉人的溫柔。
「你先等等。」杜峰單手抱著她,另一手扯下,出門前就綁在腰際的毛皮,在雪地上鋪妥了,才將她小心冀冀的放下。
這個小動作,雖不費力,卻顯露他的細心,不捨得讓她坐在雪地上,時時刻刻都將她的舒適、她的冷暖、她的感受記在心上。
有哪個女人,能抵抗如此珍惜?
她的心中暖甜,坐在毛皮上,侷促的曲著膝蓋,收在獸皮手套裡的小手,握得緊緊的,連身子也有些僵硬。
「這是一處好地方,從這裡望出去,再遠都看得見。」杜峰也坐上毛皮,不厭其煩的介紹著,從驕傲的口氣聽來,就知道他有多麼喜愛,這一處的景致。「現在是冬季,四周都白茫茫的,但是仍可以看見夕陽,瞧見了沒有?」
她視而不見,沉溺在他的語音裡,為了不被發現,嘴裡還記得應答。
「瞧見了。」
不知怎麼的,杜峰靜默了一會兒,接著靠了過來,探伸出強健的雙手。
嬌嬌訝異抬頭,發現整個人被抱起,轉了個方向,金黃色陽光灑落在身上,只是看著就覺得暖。
而她,不僅僅是暖,還臉紅得差點燒起來。
啊,可惡可惡,她剛剛根本是背對著,他所述說的景色,竟還傻傻的回應瞧見了,這下子謊言不攻自破,丟臉到極點了!
她一顆心懸宕著,七上八下的等待他的嘲笑,卻只聽見他舒適的一聲長歎。
偷偷的,嬌嬌抬起視線,黑白分明的大眼,朝著前方望去,刻意不去看身旁的杜峰,臉上有著什麼表情。
這個舉動原本只是幌子,假裝她毫不在乎,盡言被揭穿。但是,當眼前景色映入眼中時,她頓時忘了一切,險些要驚呼出口。
他們所坐的平台,原來是一處萬丈深淵之頂,從這兒眺望出去,無數孤峰就在腳下林立,形狀甚奇,雲海在孤峰奇石間流淌,讓孤峰如島,雪色雖濃也難掩老松屹立。
峰峰相連的盡頭,是遼闊的天邊,以一線為分下是白雪皚皚,上是青空朗朗,冬陽將落,把雪色染得金黃。
如此絕景,是她今生所見,最美的景色。
「喜歡嗎?」沙啞的語音,在她一旁響起。
她誠心誠意的點頭,轉頭看著,願意?慷慨分享,這番絕美風景的杜峰,衝動而坦承,毫不考慮的脫口而出。
「謝謝你。」
他無語而笑,神色慵懶,顯得無比自在。在這個地方,他最是能夠放鬆,所有江湖瑣事,全部都拋諸腦後,心上再無半點煩憂。那副懶洋洋的愜意,在俊容上展露無遺,粗獷怡然得像是慵懶的狼,讓她難以轉開視線,手心刺刺發癢,要努力克制,才能不伸出手去撫摸,他如刀雕斧鑿的側臉。
她的小手落在身下毛皮上,無聲緊揪,低垂的視線也落到,同樣擱在毛皮上的寬厚男性大掌上。
這些日子以來,別說是對她動手動腳,如往昔那般擺佈調戲了。他不再有半分逾越,比正人君子還規矩,長賊的惡劣行徑,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知道,他該是體恤,她的膽怯。
因為春毒所致,他們曾經交歡,有了肌膚之親,但是親密的只有身子,她的心還頑強的抵抗與他靠近。是他的溫柔、他的疼寵,終於哄得她的心,也逐漸的難以否認,對他……
驀地,十分突然,又彷彿最自然不過的,他的大手覆蓋上她的小手。
嬌嬌身子一顫,僅僅是這樣,就心跳不己,感覺這簡單的動作,勝過他先前所有親暱的觸摸,更教她羞得雙頰嫣紅,拚命才忍住,沒有讓喘息聲溜出唇瓣。
被杜峰碰觸的地方,好燙好燙。
起初,她還想抽回手,卻又無法動彈,反而貪戀他的溫度。那不是霸道的掌握,而是溫柔的覆蓋,她隨時可以抽離,奈何心與身,在面臨他的主動時,如似怯怯的雛鳥,有些掙扎,隨即乖馴。
拾起頭來,嬌嬌無助的望著身旁的男人。
杜峰還是沒有看她,黑眸看著遠方,嘴角嘀著溫柔的笑,全然心滿意足。
悸動不己的心,逐漸恢復平靜,兩人之間雖然還隔著一小段距離,卻因為交迭的雙手,比相貼更親密。當他收手,將她的手納入掌心,緊緊握著時,她也心甘情願的任他握著。
不知不覺的,她紅唇彎彎,露出嬌怯的笑。
羞意不再惱人,反而變得甜甜的、暖暖的,從他的手心,流淌入她的手心,沖淡所有防衛與謊言,讓她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心意。她的心已動,牢牢深陷,再無法自拔。
她愛上了他。
第7章(1)
那一晚風雪又起,屋外的寒冷滲進屋裡,連縮在床榻上的嬌嬌,都覺得有點冷,在毛毯下輕顫。
不溜言語,杜峰主動起身,把狼毛斗篷,覆蓋在她的毯上,對著她微微一笑,轉身又要回到地上去睡。
沒了狼毛斗篷,他就連覆身的東西都沒有,這麼冷的夜,就算他身體再強健,也肯定會覺得難受。
心疼掌控著嬌嬌,尚未釐清思緒,小手己探出,揪住他的衣衫,阻止他離去,將他留在床榻旁。
「你……」她鼓起勇氣,臉兒極紅,衝動的開口,就怕勇氣會在下一瞬間溜走。「你到床榻上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