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跟了我一路,到底有何目的?」蘇劍冷喝一聲。她先是在街上鬼鬼祟祟跟在他後頭,他不動聲色使了輕功離開,沒想又在這兒碰上她。
「我沒跟著你,你不要血……血口……噴……」唉,要她說謊實在困難,氣勢怎麼樣就是培養不起來,算了,她走好了。「我不說了。」
才轉身,一把劍便搭在她肩上。「姑娘留步。」
小魚推開劍鞘,他又移回原位,她再推,他又移回,她往前走,他也往前,劍鞘依然搭在她肩上,她生氣地推開,他又移回。來回幾次,甚少生氣的她也火了。「你為什麼這樣?」
「姑娘還未說清楚——」
「可找到你了。」
就在兩人糾纏不清時,一個溫朗的聲音插了進來。
戚冬少忽然出現,俊美的臉上滿是笑意,他直直走到小魚面前,說道:「你走得還真快,差點趕不上你。」
小魚愣愣地看他,不知他怎麼會出現,而且他為什麼要趕上自己?
戚冬少瞄向她肩上礙眼的長劍,也瞥見地上掉落的糖葫蘆。「這位公子是何意?」
蘇劍手腕一轉,收回劍。「你又是何人?」
「你還沒資格問本公子的名字。」戚冬少沒理他,低頭微笑地看著小姑娘。「才買給你糖葫蘆,你就弄掉了。」
小魚有些尷尬。「不是,剛剛……嚇了一跳。」
「沒關係,我再買一根給你。」他和顏悅色地說。
「不用了。」她急忙道。「是我自己弄掉的,你不要再買給我了。」
他朝她眨眨眼,又特意瞄了眼拿劍的男子,小魚納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走吧。」他托著她的手肘,示意她往前走。
「我還有話要問這姑娘。」蘇劍移動步伐,擋在兩人面前。
戚冬少沒理他,低頭問了小魚一句:「你可有話跟他說?」
小魚連忙搖頭。「沒有。」
「那我們就走吧。」戚冬少抬起眼,直直看著蘇劍,嘴角勾著笑意。
感覺手肘被推了一下,小魚往前走去,經過蘇劍身邊時,她以為會被攔下,沒想他卻沒多加阻攔。
她有些納悶。總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但就是不曉得哪兒怪。
「你為什麼要跟著他?」
這話讓小魚拉回思緒。「沒……沒有。」
他笑道:「我知道,你喜歡他是不是?」
她錯愕道:「不是,你別胡說!」
「真不是?」他低頭看著她。
「不是。」她搖頭。
「我瞧瞧你有沒有說謊?」他瞅著她的眼。
才與他對視,腳下的地便轉了起來,她一個不穩,差點跌倒。戚冬少扶住她。「怎麼了?」
「頭暈。」她蹙著眉頭。
「先坐下。」他扶著她走到前頭的石上稍坐。「天熱,莫不是得了暑病?」
「我不熱啊。」她立刻道。
「我瞧瞧。」他在她身邊坐下,順手搭上她的手腕。
「你是大夫?」她問。
他低垂眼簾,唇角依舊噙著笑。「是啊。」
「我沒病的。」
他鬆開她的手。「是沒病。」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為什麼來找我呢?」
「我沒找你,是正巧經過的時候瞧見你有麻煩,便多管閒事起來。」
「謝謝你幫忙。」小魚誠心道謝。
「你做什麼跟著他?」他又問。
她開始侷促不安。「我……我要走了。」她猛地起身。「剛剛謝謝你,我走了。」話畢,不待他反應便匆匆跑走。
她才走,就有人補上她的位子,坐在大石上,是剛剛那個漂亮的女子。
「又讓她逃了——沒想到戚少也有搞不定的女人。」
戚冬少瞥她一眼。「什麼時候變成跟屁蟲了?」
「火氣真大。」女子懶洋洋地伸個懶腰,走到還被定在原地的蘇劍身邊,誘惑地摸著他的臉。
「好久沒看到這麼俊的小子了……」她笑著勾上他的頸項,挑逗地吻上他的嘴。
★★★
第1章(2)
悅來客棧
站在房門前,小魚不安地來回走動,遲遲不敢開門入內,低頭看著剛買來的蔥大餅,思忖著該怎麼跟方姊說她的跟蹤任務失敗。
來回走了幾趟,還是想不出什麼好說詞,她歎口氣,推門而入。還是實話實說吧!
「方姊,我買了你愛吃的蔥大餅。」小魚討好地將餅放在她面前。
方潔自本子上抬起頭,掃她兩眼。「是不是被發現了?」
小魚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方姊真厲害。」
方潔示意她坐下。「我們認識多久了,你腦子裡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
「他有武功,我一下就被發現了。」小魚歎氣。
方潔搖頭。「你還得再磨練磨練。」
小魚低頭,一臉懺悔。
「雖然說跟蹤不一定必要,但這也是一種訓練,能鍛煉你的靈敏跟警覺。」她會指定蘇劍為目標,其實也是碰巧,方才在街上見他拿著劍,知他是有武藝之人,便要小魚去跟蹤他。
「是。」小魚頭垂得更低。
「明天我再親自示範給你看,現在得先辦件事——」
方潔話未說完,房門忽然砰地一聲被踢開,一個穿著銀白長袍的俊秀少年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右手一抖,張開古扇,下巴仰望右上方,長吟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語還休,欲語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方潔瞟她一眼。「你又搞什麼?常欣。」
她被上頭指派來指導小魚與常欣,這兩人個性正好南轅北轍,小魚老實聽話,常欣卻是油腔滑調,整日只想玩。
常欣咳了兩聲,說道:「請叫我常公子。」她走到小魚面前,以扇子摸了下她的下巴。「大爺看上你了!什麼?已經成親了,不管,我就是要強搶民女,以後你就跟著大爺吃香喝辣。」
小魚笑道:「哪有公子會這樣講話,強搶民女要坐牢的。」
「不怕,我有銀子可以塞給縣太爺。」她拍拍胸脯。「小娘子現在就跟我去滾花床吧!」
「你再瞎扯,我就要你去滾釘床。」方潔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