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也是狐妖嗎?」她追問。
他盯著她的眼睛。「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見她露出心虛之色,他心裡便有底了。
「沒……沒有。」她的目光閃爍不定。
他微笑地咬了下她的嘴。「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那寶珠很厲害,你只要說謊,眼睛就會變紅。」
她嚇得摸上眼睛。「真的嗎?」
「這麼緊張?」他彈了下她的額頭,冷聲道:「敢說謊騙我?」
「不是、不是。」她摸摸發痛的額頭。「人家只是想問你……」她鼓起勇氣。「你是不是小白?」
「這很重要嗎?」他瞪她。
她搖頭,直率道:「不管你是不是小白,我都喜歡你啊!」
他的眸子浮上喜色,她抱著他的脖子說道:「等一等你讓我幫你梳毛。」
「我考慮一下。」他咬了下她的耳垂。
還要考慮啊?真小氣。小魚在心裡咕噥,常欣說他不想讓她知道,大概是覺得當過她的寵物,身份會矮一截,畢竟那時她是主人。
可以前他是小白的時候,他也沒有一點寵物該有的樣子,常常違背她的命令,還會凶她,感覺他還比較像主人。
唉,怎麼自己這麼窩囊,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想到之前戚冬少問過她是否怪他?畢竟殺死住持的是他阿姨,或許他不想讓她知道也是因為這原因吧,若真是如此,她也不想再探究了。
其實他是不是小白並不重要,對他們的關係也不會有影響,因為她與小白並無恩怨。不過既然他彆扭不想說,她也不問了,現在師父雖然一樣會欺負她、戲弄她,但也常會做讓她窩心的事。
前幾天,她在街上看到一隻小白狗,就吵著讓師父變小白給她看,雖然一開始不願意,但最後他還是順了她的意變回狐狸,讓她抱個過癮。
「想什麼?」
回過神來,小魚搖搖頭。「沒有。」
戚冬少瞅著她的臉,黑眸若有所思,撫過她的眉眼,低聲道:「以前的事別去想了。」他不想成為她心中那根刺,雖然她說姨母是姨母、他是他,但他不能確定她是否真的毫無芥蒂。
她聽話地點頭。「我已經不想了,而且也不生氣了。」她抱緊他,微笑地仰望。「我真的不在意。」
他又恢復自信高傲的神情,轉了話題。「好一陣沒教你游水了,今天再來吧!」
「不是泡著就好……」
「我有這麼說嗎?」他挑眉。
「可不可以不要練了?」她一臉苦惱,若真的練游水也不要緊,可基於前幾次的經驗,最後都變成……變成……那個……她的臉紅透了,不敢再想。
瞄了眼她紅通通的臉頰,戚冬少惡意道:「想什麼yin蕩的事?」
她拚命搖頭。「沒有、沒有。」她慌張地推開他,趕緊打水,沒幾下就沉到水裡。
他歎口氣,把她撈起來。「沒見過這麼笨手笨腳的,沒把你訓練成一條魚之前,得一直練下去……還敢叫小魚,簡直侮辱了這名字。」
小魚抹去臉上的水滴,咳道:「什……麼?不是,我名字裡的魚不是指真的魚,是木魚的魚,我喜歡聽敲木魚的聲音,所以叫小魚。」
他瞪著她認真的表情,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竟然是木魚的魚,你這蠢東西,果然人如其名。」他故意敲打她的額頭。「我讓你做木魚——」
「唉喲,好痛!」小魚躲進水裡。
他笑著也沉入水裡,抓住想逃跑的小魚,摟著她在水裡翻滾。小魚嚇得抱緊他,被他弄得七葷八素,頭暈目眩,他開心大笑,最後不知怎麼的,又滾上了床。
唉……這樣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學好游水?
番外之一
五百年前
小花拿著木梳喜孜孜地給小白理毛,小白趴在地上,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著,無聊地打個呵欠。
「小白,你的毛真好看,而且都不長虱子。」她一邊梳毛一邊找虱子,竟然沒看到半隻。「以前小黑好多喔!」
小白不屑地噗了一聲。他怎麼可能長虱子?
她往他的肚子梳,搔癢似的,弄得他哼哼兩聲。
「舒服吧?」小花笑咪咪的。「對了,村子的大嬸要我看看你是公的還母的——」她推他的肚子,想讓他抬起來。
小白尾巴一掃,把她撂倒在地。誰敢看他的下半身,他就讓誰死!
五百年後
小魚給戚冬少梳毛的時候,突然想到這一段往事,雙頰頓時緋紅一片。以前只當小白是狗,也沒覺得自己的舉動不妥,現在想想真是羞人。
「師父,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我是說五百年前。」她梳著他的尾巴。
戚冬少舒服地閉著眼,懶懶地反問:「你有聰明過嗎?」
她一時無語,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是想問五百年前,你是小白的時候會說話嗎?」
「嗯。」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講話?是不是暗地裡看我笑話?」
聽她語氣鬱悶,他睜開一眼。「你以前比現在更呆,跟你說話不是把你嚇死?」
她想想,好像有道理,她是做鬼了之後,才曉得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事。
他接著說:「就算你沒嚇死,依你的性子一定到處獻寶,說養了一隻會講話的狗,我不想被人當妖怪殺死。」
「……也是。」動物會說話,這麼新鮮的事,她一定無法忍住不說。
「跟你說多少次了,以前的事有什麼好想的。」他翻身仰臥,示意她梳理肚子的毛。
「我沒想,是腦袋突然迸出來的。」沒想到他這麼乾脆地亮出肚子,小魚不由得有些高興。這是不是表示師父越來越信任她?
「師父……你……你一直說我笨,那……那你喜歡我什麼?」她半是害羞半是好奇地問。
他抬起一隻眼。「我也想知道。」
「……」她再次無言。
瞥見她失望的臉色,他轉口說道:「喜歡一個人,跟這個人聰不聰明沒關係,我覺得你好就好了,最重要的是處得來,比起笨,我更討厭聰明又有心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