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貪吃鬼肯定會一邊吃一邊罵他有心機,故意做好吃的東西讓她減不了肥。
嗯!看來減肥餐是少不了,有機蔬果不難買到,打杯養顏美容的蔬菜汁她大概不會反對,只會猛喊難喝卻一滴不剩。
「爸!爸!你怎麼了?」連喚了數聲仍未得回應的雷秋彤輕輕推了他一下。
「嘎!有事?」猛一回頭有點失神,他笑了笑才發現是女兒在搖他。
她踞起腳尖撫撫他的額頭。「爸,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我很好,沒事。」末了他加了一句。「你看起來很可愛。」
適當的讚美會建立起家人的自信心。
「可愛?!」她聲音一滾地像是吞了兩顆生雞蛋。
「來,你看這道菜要配秋葵好還是綠椰菜?」口感有差但視覺差不多。
兩樣都是她愛吃的綠色蔬菜,再配上四季豆吧!
「秋葵。」咦!她幹麼應。「爸,你要不要去醫院一趟?」
「我沒病,小孩子的責任就是玩,不用擔心大人的問題。」他說話的口吻很像某人。
一個認為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擋絕壓不到她的女人。
她更擔心了。「爸,你以前說小孩子的責任是把功課做好,用心在課堂上,別盡想玩的事。」
「是嗎?我給你的壓力太重了。」看了看女兒,雷嘯天忽然用力的抱了她一下。
有多久沒正視女兒已經長大的事,抽高的身子都到他肩膀,再過不久就戴方帽,留學美國,接著是結婚生子當個幸福的小女人。
想想時間過得真快,除了物質生活不曾匱乏外,他幾乎不瞭解她喜歡什麼,有哪些朋友,未來的志向。
「爸!你真的要去醫院看看,你很……反常。」雷秋彤的表情有點像要哭了。
她才十五歲,她還沒那麼成熟能面對外面殘酷的世界,她需要他。
雷嘯天瞭然地輕掐她嫩頰。「以前我的日子過得太嚴肅,我在試著讓自己放鬆,絕對沒有任何不好的事發生。」
「為什麼要改呢?你那樣也沒什麼不好,我同學都說你很有威儀。」
她喜歡被尊重的感覺,父親的出現在同學眼中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大家懾於他的冷肅卻也敬佩他的成就,連帶著尊重她。
學校未婚的女老師一知道父親已離婚,總會假藉各種名目接近她,希望藉由她認識父親,以她為跳板擁有父親的注意。
不在意被利用,因為她知道她們得不到他,父親的心裡只有事業和工作,容不下個人感情。
小孩子就是天真。「我遇到一個人,一個令我時時想笑的女人。」
難以置信的雷秋彤流露震驚神色。「你……你喜歡上她了?」
「嗯!很喜歡,非常喜歡,相信她也會喜歡你。」她有反傳統特質,喜歡改變傳統。
「為什麼不是我喜歡她?」她有種受傷的感覺,好像被輕忽了。
「因為你一定會喜歡她,她是你這年紀孩子的偶像,仙仙很崇拜她。」差點就不回家了。
偶像?「是明星嗎?」
仙仙什麼人都喜歡,她很少挑的。
「不,有機會我會帶你去看她,等她答應我的求婚以後。」她是跑不掉的。
他有和媽那尊老佛爺在,讓她插翅也難飛。
「你向她求婚了?!」一個她所不認識的陌生女子。
她無法接受突來的打擊入火女倆共處的平靜空間就要被打破了,她已經沒有母親,不能再失去父親,她將會被孤立。
雷秋彤的表情是哀傷的,像是哀悼她少得可憐的親情即將湮滅,讓一旁的典嬸心疼不已,可是她又不好說什麼,畢竟以主人的年紀早該再娶個老婆。
「你要將媽置於何處?」她為自己找了一線希望。
「和你媽有什麼關係?」是他要結婚,並非和她結婚,兩者是有差別的。
「我以為你愛她,所以十幾年來不曾交過女朋友。」沒有愛怎會生下她呢?
眼神微黯,雷嘯天苦笑的解釋。「我不是不交是沒時間交,何況都過了十幾年,有愛也認了,如果是你會愛上像你母親那樣的女人嗎?」
並非不專情,而是生性吉普賽人情感沒法定下來,每個地方都有她的愛人。
她似被針刺了一下微縮。「那為什麼你還給她錢?」
「因為……」他停下來看了她一眼。「她是你母親。」
情散了,緣盡了,母女血緣斷不了,那是一生一世的糾纏。
沒有盡頭。
第七章
嗯!是什麼味道?好香哦!好像是烤水蜜桃派的香氣,甜甜的、稠稠的,微帶焦糖和葡萄乾烤熟的味道,好好吃哦!
她從來沒有作過這麼寫實的夢,逼真得彷彿就在眼前,還有酸乳酪果冰、水果蛋糕……
哇!全是她愛吃的甜點耶!這個夢太令人感動了,似乎連香味都可以吃,吸入鼻中化成一道奶油融在口腔內,齒畔也跟著留香。
好……好好吃哦!怎麼有這麼好吃的東西,為什麼她以前沒夢過?
這是她發現擁有靈能力以來最幸福的一次,她好捨不得一口吃光,冰在冰箱裡慢慢吃,她要上三道鎖以免被那只死兔子偷吃了。
咦!怎麼還有叉燒肉還有銀絲酥卷的味道?空氣中飄散著濃濃的香菇雞湯香味。
是老天可憐她寫稿寫得太辛苦,所以讓她作個好吃的夢,她真想永遠都不用醒過來繼續作夢,油炸茄子,我來了。
「唔!太幸福了,要是能一直幸福下去該有多好。」一點也不油膩耶!
在夢中大吃大喝的好處是不用減肥!吃再多也沒關係,絕對肥不起來。
「幸福就多吃一些,鮮貝芒果汁就快好了。」她到底睡醒了沒?
「好,謝謝你。」幽魂一般「飄」過去,她在「神仙」的臉頰上哦了一下。
受寵若驚的雷嘯天睜大了眼,一絲暖蜜甜了他胸口。她竟然會主動吻他而沒嚇跑,果然是沒睡醒。
他走了過去抬起她下顎一吻,口中嘗到她舌尖的水蜜桃派,分享的快樂讓他忍不住貪心,一小塊派在兩人口中輪流來去,直到它不知滑入誰的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