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相處起來好感立生,她跟小說中的人物個性十分雷同,詼諧中帶著尖酸刻薄,看起來很凶其實心腸很軟,常說自己沒有正義感只是愛管閒事。
跟和風姊在一起真的沒什麼距離,她把人當人看絕不會有差別待遇,更不會說些刻板的話教訓人。
要不喜歡她挺難的。
「你在繞口令嗎?」
洩氣的汪水仙拍拍雷秋彤的背。「和風姊一定會喜歡你,你會讓人很有成就感。」
「為什麼她一定會喜歡我,而不說我一定會喜歡她?」她不喜歡被定位。
好像她永遠只能佔第二位,排不上第一名。
「因為你一定會喜歡她呀!」幹麼,陰陽怪氣的,一臉鳥屎。
她歎了一口她這個年紀不應該歎的氣。「你說話的口氣和爸一模一樣。」
「因為我和舅都喜歡她嘛!等你見到她的時候肯定會更喜歡她。」汪水仙非常肯定的說著,不斷朝落地門內觀看。
雷秋彤不認為自己會喜歡搶走父親的人。「我們見不到她的,回去吧!」
「不行,人都來了不試一試我不甘心,我就不信沒有門。」黑抹抹的什麼也看不見。
汪水仙將臉貼在門上往內瞧,但是玻璃是特殊材質所制,裡面的人能看清外面的一舉一動,而外面的人絕對沒法窺見一絲一毫。
「別玩了,待會管理員來趕人就不好了。」她提不起勇氣去見父親喜歡的人。
儘管在家裡做了不少心理建設要自己勇敢些,甚至為自己打氣,不斷地告訴自己只是一個寫小說的女人,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可是真要執行的困難度超乎想像,她都不曉得為何要隨仙仙前來,而且手腳發冷似在做一件壞事,她應該是厭惡那個和風的。
雖然母親不是一個好女人,但終歸是生她的人,看著父親喜歡上另一個女人卻未阻止,她覺得自己不是好女兒,沒為母親守住父親漸遠的心。
離了婚難道不能再在一起嗎?
母親常透露想和父親復合重組一個家,只是父親總是拒不見面找不到人,所以她才一再換男人,希望能換個和父親差不多的伴。
既然母親已有悔意為什麼父親不能接納?曾經相愛過的兩人無法再相愛嗎?
不是說愛可以包容一切?父親理應讓母親回來團聚,他們三人才是一家人。
「對呀!被管理員趕很糗,不過據我所知,這幢大廈沒有管理員。」全由電腦管理。
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蹲在花牆邊舔棉花糖,兩條麻花辮又黑又粗,看起來和兩人差不多歲數,一副鄰家女孩的模樣。
她的出聲讓兩人嚇了一大跳,汪水仙還因此撞上了門,叩了好大一聲。
「你是誰?」比較鎮定的雷秋彤偏頭一問,因為她人在地上。
「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要找誰?這幢大廈的住戶我都認得。」她是包打聽的打工妹,計酬起跳是一千。
呃!未滿十八歲可以打折。
「你都認識?」說話的是興奮莫名的水仙花,額頭的痛早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
「只要有名字我一定為你找到,若是沒有名字只有長相我一樣沒問題,假使兩者皆無有職業、特徵,我同樣萬事OK,打八折算八百塊就好,請自備零錢恕不找零。」
「嘎?!」兩人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
「憐憐,你連小孩子的錢都敢騙,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居然敢給他吃起垃圾食物。
「啊!我的棉花糖……」好憂鬱哦!一根二十塊吶!
她的哀怨還沒發完,一旁較活潑的女孩發出驚歎聲。
「好漂亮的姊姊哦!真美。」
宋憐憐噗哧一笑,換來愛人同志的瞪視,她趕緊解釋。「別誤會,他是我的阿娜答。」
「喔!你們是同性戀。」汪水仙失望的低歎!
刑天冰長腳一跨要揪起她打一頓,宋憐憐連忙再解釋。「他是男人,他是男人,只是長得像女人。」
「憐憐──」
宋憐憐馬上可憐兮兮的低下頭。「你不是要去抓賊,慢走哦!」
「哼!你最好別再吃垃圾食物讓我瞧見,否則我讓你三天下不了床。」刑天冰抓過她狠狠一吻,隨即將警徽配上離去,一氣呵成。
看得兩個小女生真的說不出話來,好像兩個女人在接吻,直到一隻手在眼前揮動才回神。
「你們說要找誰呀?」宋憐憐手心向上,要錢。
笑得有點打結的汪水仙囁嚅的說道:「我們找和風姊。」
「什麼,你們要找舉世無雙大惡女呀!給錢就讓你們直上她香閨。」有錢好辦事,沒錢不商量。
汪水仙的家境不錯,所以當真給了她一千塊不找零,因此表姊妹兩人驚訝地看著大門在面前向兩邊移開,跟著要錢的打工妹走向電梯。
但是電梯門一開,兩人再度嚇得倒退一步。
因為有個帥得讓人眼睛一亮的「男人」正和個外國男子熱烈擁吻,吻得難分難捨完全沒發現門已經開了。
「千萬千萬不要誤會,她是女人,真的是女人,只是長得像男人。」解釋員在門上叩兩下。「聽雨姊,公爵姊夫,麻煩你們愛護小動物。」
一吻罷,兩人看向一臉呆掉的小女生只覺得好玩,一人拍一個的頭相偕離去。
而整個人僵掉的汪水仙和雷秋彤根本不曉得怎麼走入電梯,只知當地一聲有更大的意外在等著她們。
男人、女人的定義在她們眼前糊掉,長得像男人的女人,長得像女人的男人,到底誰像誰,真的好難理解,他們是男人還是女人?
一頭霧水。
也許她們太小了,等她們長大就會知道。
大人的世界真複雜。
第八章
「爸怎麼會在這裡?!」
雷秋彤無法相信眼前穿著圍裙,洗手做羹湯的忙碌男人是她父親。
簡直像換了一個人,發亂未梳看起來年輕了十歲,笑聲洪亮活像誰說了個笑話取悅他,正笑得前俯後仰沒發現她的存在。
在她十五年的記憶裡他常常不在家,一下子當廚師、一下子開餐廳,匆匆來去將她交給保母和姑姑照顧,往往連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