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呢?我沒看到。」
「新聞偶爾也有出錯的時候。」他皮皮地笑道。
「我就知道……」
「你還在抗拒嗎?」突然,他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她僵了僵,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但自己卻找不到正確的答案。
見她不回應,韋御齊也不急著催她,他拿出啤酒,在沒有星星的天空下仰頭就飲,也別有一番情趣。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淡淡的啤酒味飄散到馮寶璦的鼻端,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腦袋微醺——她不曉得自己的酒量到底好不好,因為平常根本滴酒不沾,但光是這樣聞嗅氣味就能讓她感到暈眩,她約略明白自己的酒量應該很差。
「我……脾氣不太好。」她很有自知之明,要是惹毛她的話,她可是會暴跳如雷。
「嗯哼。」
他輕哼,率性地躺在大石上,輕笑出聲。「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們算扯平了。」
她挑眉,頗意外他會這樣說自己,忍不住揚唇淺笑。
「或許你說的不無道理,如果你能忍受我的壞脾氣,也許我們可以試著交往看看。」要她跳脫談感情的階段,一下跳到婚姻裡是有困難,如果他願意,可以從追求她開始進行。
這幾日相處下來,她發現他的嘴是壞了點、賤了點,但沒什麼惡意,在他那些不中聽的語氣裡,其實蘊藏了體貼和溫柔,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向他貼靠。
唉,女人就是這樣,只要一點點溫柔、一些些體貼,就很容易舉白旗投降的。
至少他是追求她的男人裡,她最不排斥的一個,或許再給彼此一點時間,就能成就一段好姻緣。
「……你的意思是,我還要追你喔?」他瞠大眼,感覺一切又回到原點。
「不然你以為討個老婆有那麼容易嗎?」
吼∼∼這男人,太得寸進尺了喔!
她白了他一眼,冷聲說道:「況且我又還不是很瞭解你。」
「我一直以來都沒有隱藏真性情,我就是這樣的人啊!」他也回她一個白眼,再灌了口啤酒。「這幾天下來還不夠你瞭解我嗎?」
「是誰說我笨的?你覺得我的領悟力有這麼好嗎?」看到他有點懊惱的樣子,她雖然表面上打悲情牌,但心裡卻好想笑喔。
「……」他霎時有拿石頭砸自己痛腳的錯覺。
「哈啾!」夜越來越深,溫度就越來越低,她搓了搓手臂,冷不防地又打了個噴嚏。
「你這個笨蛋!」
一聽到她的噴嚏聲,他的眉心蹙起,大手一撈,輕易將她擁進懷裡。「好啦好啦,追就追嘛!又不是沒追過女人……」
他的懷抱很溫暖,但說的話卻很機車,她放縱自己倚著他,瞇起眼計較起來。「你是說,你追過很多女人嘍?」
哇咧!這話聽起來危機感十足,他不答腔,僅是拉開自己的外套將她整個身體包覆起來。
「韋御齊,你倒是回答啊!」
「你看!有流星!」
「哪裡?我沒看到啊!」
「誰叫你一直講話?安靜點、專心點就看得到。」
最好是看得到啦,明明沒有半顆流星,她可沒蠢到聽不出他故意轉移話題。
馮寶璦順著他的指望向天際,沒打算戳破他的意圖,畢竟這話題繼續講下去也是無解。
山下的街燈、移動閃爍的車燈和霓虹燈,像慶典的煙火,慶祝他倆正式交往——
第4章(1)
雙方有了共識後,感情自然進行得較先前順利,三不五時一個關注的眼神,或是一些稍親暱的肢體接觸,讓才剛結束南台灣旅遊的雙方父母,很快地便注意到兩人間不一樣的氛圍。
「淑芬,有進展喔!」
趁著老公和兒子到籃球場打球,劉亞莉馬上打電話給好友蔡淑芬,興奮地報告她的新發現。「御齊說他要在台灣買房子,而且還想在台灣設置他的成衣銷售據點及分公司,我看他和小璦八成有譜了。」
「真的嗎?」
蔡淑芬有絲驚訝,但回頭看看正陪著老公看電視的女兒——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她隱隱感覺女兒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好像變漂亮了。
「應該是吧?你看之前御齊陪我回來過好幾趟,對台灣的巿場環境應該有某種程度的瞭解,可是他從沒說過想要來台灣設置銷售據點,更不可能提起設分公司的事,如果不是他和小璦看對眼了,哪可能會想將事業發展到台灣來?」劉亞莉頭頭是道地分析著。
「你說的是有道理啦,他們兩人的互動是有比你們剛回來時好一點啦,不過真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理想化嗎?」對於這點,蔡淑芬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你別那麼悲觀嘛!我們總要往好處看啊!」
劉亞莉的個性本來就比較樂觀,她朗聲說道:「要是他倆真的來電了,搞不好我們很快就可以抱孫了!」
「抱孫喔?」蔡淑芬光想到那個溫馨的畫面,心就要融化了,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柔和許多。「我也很想啊……」
但總不能因為自己想抱孫,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將女兒往外推啊,這感覺與賣女兒無異,即便她分毫未取,唉!
「別想那麼多啦,我現在是趁兒子跟老公去打球時偷打給你聊這件事的,說不定他們等會兒就回來了,我再觀察看看,有什麼進展再打電話通知你,先掛電話嘍,BYE!」劉亞莉說完便收線。
蔡淑芬掛上電話,回到客廳在老公身邊坐下。
「誰打來的?」馮樊浩睞了妻子一眼,隨口問道。
「亞莉啊!」
「你們兩個怎麼老是聊不完哪?」馮樊浩誇張地吐了口氣,搞不懂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話可說。
「還好有韋媽媽陪媽聊天,不然媽成天悶在家裡,可要悶壞了。」馮寶璦的眼睛雖然盯著電視節目,卻出聲相挺。「要我過媽這種日子,我可能不用多久就瘋了。」
蔡淑芬是全職的家庭主婦,每天的工作就是把家裡打點好,照顧全家人的生活及健康,所以,除了家庭和偶爾在街上相遇的左右鄰居之外,她幾乎是跟整個社會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