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給小璦時,他的手機竟然早一步響起,螢幕顯示來電者是陳文昌。
沒來由的,陳文昌的名字和小璦到現在都還沒到飯店的事形成一個連結,韋御齊雙眼暴凸,緩緩地按下接聽鍵——
「御齊,你未婚妻在我車上。」是陳文昌的聲音。
「你想怎麼樣?」
什麼叫做心慌膽戰,韋御齊終於在這一刻體會到了,一向精明的腦袋當了機,連詢問馮寶璦為何會同他在一起都忘了問,便反射性地脫口而出。
該死的!要是文昌敢對小璦怎麼樣,他非得親手扭斷文昌的脖子不可!
「想怎樣?」
陳文昌怔愣了下,有絲猶豫地說道:「我想問你住在哪兒?什麼飯店的哪號房,好把她送去你那裡。」
★★★
等待的過程是磨人的,在陳文昌允諾會將小璦送到飯店後,韋御齊便急呼呼地跑到飯店大門口等候。
一輛銀色的轎車緩緩地駛了過來,只見陳文昌從車窗探出頭來,他趕忙趨上前去,眼尖地看到馮寶璦動也不動地睡在副駕駛座。
「該死!你把她怎麼了?」
他火速拉開副駕駛座的門,發現馮寶璦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心像吊了十五個水桶一樣七上八下,手忙腳亂地將軟趴趴的她抱起。
「先抱她上去,有什麼事等會兒說。」
陳文昌的眼裡冒出問號,將車鑰匙交給飯店的泊車人員後,輕聲說道。
三人一起坐上電梯,陳文昌和他解釋了剛剛的情況,但韋御齊一聲也不吭,直到回到房間,將馮寶璦安置在床上後,他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深吸了口氣,走出房門,面對著陳文昌。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但我警告你,不准傷害小璦一根汗毛。」
懷疑是顆可怕的種子,不需要任何養分就能成長茁壯,尤其心愛的人就在危險分子底下工作,韋御齊更是怎麼想都無法心安,決心一次將所有疑問釐清,以免以後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馮小姐是我事業上的好幫手,我怎麼可能傷害她?」陳文昌盯著他,眼裡的問號不曾減少。「剛在電梯裡我也跟你說過,我和她在火鍋店相遇,一起吃了頓飯,然後她喝醉了,我把她送來你這裡,有什麼不對嗎?」
「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不懂,我就說給你懂。」深深地凝著他,韋御齊一字一句清楚地轉述著他不久前聽到的荒謬消息。「聽說你曾經在研究所的宿舍裡貼滿我的照片,是不是真有此事?」
陳文昌錯愕地瞠大雙眸,雖然張開的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韋御齊已然從他的表情裡得到證實。
「我不曉得自己對你的行為該有什麼樣的想法,但我只能說,很抱歉我沒辦法接受你的心意。」
第7章(2)
真要命!對一個男人說這種話還真惡,但不說又不行,韋御齊簡直是咬著牙根硬把這些話擠出來,說完後,自己也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
「你以為我……喜歡男人、喜歡你?!」
只見陳文昌脹紅了臉,一句話說得坑坑巴巴,整個人顯然十分震驚。
「除非你能給我一個更好的理由。」韋御齊遺憾地閉了閉眼。
哪個男人的房裡不曾貼過美女的海報跟照片?但就偏偏沒聽過貼男人照片的,這不是暗戀還會是啥?
原諒他腦容量有限,目前還找不到其他可能的理由。
「呵——」
陳文昌突然笑了,在這尷尬到不行的場面,他竟然笑了?
「你笑什麼?」韋御齊瞇了瞇眼,不明白他怎能在劣行被拆穿後還笑得出來。
「我的天啊!實在太好笑了!」陳文昌越笑越大聲,最後甚至抱著肚子彎腰笑個沒完,只差沒笑岔了氣。
「你慢慢笑沒關係,等你笑夠了再說。」
韋御齊繃緊下顎,基於昔日的朋友情誼,他願意給陳文昌一個解釋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解惑的機會。
「抱歉讓你失望了,但真的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待陳文昌笑夠了,拿下眼鏡拭去眼角的水液,重新戴上眼鏡後說道:「我之所以貼你的照片,是因為你的身材比例很好,很適合當模特兒。」
韋御齊以臂環胸,不答腔地聽他自圓其說。
「雖然我念的是商學系,不過我的興趣在畫圖和設計,這也是我之所以不務正業,跑去開廣告公司的理由。」為了這點興趣,他還曾跟家裡鬧革命咧!
「這跟我的照片見鬼的有什麼關係?」韋御齊終於不耐煩地發問了。
「因為我的素描很爛。」
陳文昌的臉又紅了,這回不是因為被誤解,而是要坦承自己的弱點。「為了加強我的素描,我只好不停地畫,可石膏像是死的,怎麼畫就差不多那個樣,我只好找個模特兒當我練習的素材,而身材比例很好的你,自然成了我練習的最好對象。」
「所以?你不是同志?」
「……很抱歉又讓你失望了,我喜歡的是女人。」
「我沒見過你交女朋友。」
「個人偏好東方女孩。」
「小璦也沒見過你交女朋友。」
「事實上,我正在努力追求一個女孩,而那女孩你也認識。」
「誰?」
「你表妹倩倩。」
「……」
★★★
烏龍搞很大,韋御齊顏面無光,在送走無辜蒙受不白之冤的陳文昌後,他打了電話給威廉,狠狠地臭罵他一頓,一直到掛了電話還是忿忿不平。
短短幾個小時,他的心情像坐雲霄飛車似的急速攀爬又火速降落,若不是他的心臟夠強,恐怕早就因心臟衰竭而掛急診了。
他疲累地走進浴室沖了個澡,全身光裸地回到房裡爬上床,側身凝著床上的睡美人。
才兩罐罐裝啤酒就掛了?這女人的酒量未免也太差、太好搞定了吧!
不過也因她才喝了兩罐罐裝啤酒,他才會沒聞到她身上的酒味,加上不實消息的誤導,害他心焦如焚,更加強了陳文昌可能對她做出什麼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