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好幾輛警車也飛快地趕到現場,警方開始進行搜證工作,一點也不敢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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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磊將書詠送到醫院,要求醫生為她做最詳細的身體檢查。
院方為她做了一連串的檢查後,醫生拉開布簾走出來,柯冠磊見狀立刻迎上去,用英文問道:「醫生,請問她的狀況怎麼樣?有沒有大問題?」
他的心好痛、好慌亂,無法想像方如淇居然要謀殺書詠!倘若不是他剛好撞見那對歹徒,那書詠不就……
他驀地打了個寒顫,不願去想之後會發生的事。
醫生慈祥地問道:「你是病人的誰?」
「我是她的家人。」他用流利的英文回道。
看到書詠面容蒼白地被捆綁在麻布袋裡的那一刻,他的五臟六腑都劇烈翻攪著,既心疼又憤怒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她,也深刻地體認到自己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行!
「家人,嗯。」醫生點點頭,翻著病歷,沉聲說道:「她的狀況還好,應該待會就會醒了,只是被打昏了,身上有一些挫傷,我們會做妥善的處理,不過,既然她是你的家人,我想請問一下,五年前岑小姐不是有在本院婦產科接受治療嗎?後來怎麼沒有定期回診?」
婦產科?五年前?柯冠磊的臉色丕變,疑惑地望著醫生。
「你不知道嗎?五年前岑小姐就有來本院求診過了,所以我們這邊有她完整的病歷,也知道她對盤尼西林這種藥劑過敏。病歷上記載著,五年前她在台灣發生嚴重的意外,導致骨盆受創,因此到洛杉磯尋求名醫,曾在本院治療過一陣子,不過後來就沒有定期回診了。」
老天!好像有好幾顆原子彈同時在他體內引爆,柯冠磊腳步踉蹌,幾乎快站不穩。
不!這不是真的,醫生說的重大意外應該就是他跟書詠一起落海的那件事吧,那導致她的骨盆受創?甚至必須越洋求醫?為何他都不知道這些事?
醫生又道:「病人體力很差,我們待會兒會把她送到病房,持續打點滴,並住院觀察個兩、三天,做些更精密的檢查後再安排出院。」
醫生說完後就離開了,留下冠磊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感覺心底有個地方一直不停的崩陷老天!五年前那個意外到底對書詠造成多大的傷害?為何她都不肯告訴他?
護士把書詠推入病房,冠磊坐在病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書詠睡得很不安穩,額頭沁出一堆冷汗,斷斷續續地發出囈語——
「磊,車子要落水了,你快逃……對不起,我辜負了你……」一滴眼淚滑落到她慘白的臉頰。「我無法生育……磊,我沒有愛上別人……那都是假的……」
「好,乖……」柯冠磊心疼地摸摸她的頭,不想讓她沉浸在悲傷的氛圍裡。
她聲音哽咽,如泣如訴地道:「我好想成為磊的新娘子……但我不能生育……我對不起磊……」
柯冠磊雙眼圓瞠,震驚地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拼湊著整個故事,原來書詠沒有移情別戀、沒有拋棄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老天,那年她離開醫院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書詠的羽睫輕輕掀動,她緩緩地睜開眼睛。
「你醒了?」冠磊緊張地握住她的手。「有沒有哪裡會痛?頭痛不痛?後頸還會不會痛?」
「這裡是……」書詠茫然地眨眨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你忘了嗎,你被人打昏了,他們把你的手腳都捆起來,還用膠帶封住你的嘴。」一想到那些歹徒的惡行,他就恨不得親手將他們千刀萬剮!尤其最該死的方如淇!他把那些人交給警方,相信法律會嚴懲他們,而且,他已經委託律師為他處理一切了。
書詠想起來了,她驚懼地環視四周,顫抖著聲問道:「是你救了我?我……」她試著想坐起來,但一動卻牽動到傷口,好痛!
「別動,乖乖躺好。」柯冠磊心疼地按住她的肩膀。「哪裡痛就告訴我,我會請醫生過來,不要再獨自忍受所有的疼痛了,就像五年前那樣……知道嗎?」
他的話讓書詠暫時停止呼吸,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他為何會說這種話?這是什麼意思?
「我都知道了。」他沉痛地道:「醫生說五年前你曾來這間聖保羅醫院求診,院方有你完整的病歷紀錄……老天!書詠,是我害你的,當時是我開的車啊,都是因為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才會發生這個悲劇,你為何都不告訴我?」
聞言,書詠整個人傻在那,完了!當初柯冠磊說要來洛杉磯,她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了,但卻一直安慰自己,只是在洛杉磯待一陣子,自己小心點就好了,況且洛杉磯這麼大,市內的大醫院也很多,萬一真的發生什麼事,應該也不會這麼巧,被送到聖保羅醫院吧?
看來老天爺沒有站在她這一邊,他應該已經發現一些事了……
「而且你方才說了一堆夢話,讓我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了,你是因為自己可能無法生育而忍痛離開我,可我卻一直憎恨你,還在你家的事業最岌岌可危的時候,對你提出這麼無恥的交換條件!詠,我錯了,我不是人!你為我吃了這麼多苦,我卻一直憎恨你,我該死該死!」他把她的小手握得好緊,闃黑的眼眸盛滿後悔。
柯冠磊悲憤到眼眶佈滿血絲,恨不得一掌打死自己!這個女人為他犧牲了這麼多,但他是如何對她的?他實在沒辦法原諒自己!
書詠心亂如麻,很想否認他所說的一切,唯有繼續隱瞞下去,冠磊才能得到幸福,她不要拖累他。
第7章(2)
望著不發一語的書詠,柯冠磊更是無比自責。
「你無法原諒我對吧?我把你叫到身邊當情婦,你一定非常憎恨我吧!像我這種混蛋真的不值得原諒!要不是那場車禍,你也不會受到那麼大的傷害,還必須越洋求醫,當時的你一定好慌亂、好害怕,可是我在做什麼?我居然沒有陪在你身邊,我居然還憎恨你的移情別戀?老天!我真該死!為何上天不直接取走我的性命,而要讓無辜的你受這麼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