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還有你們,上前去,講實話、說清楚,別跟著你們的韓堂主一樣胡鬧!」
她指著房內兩名武護,再要房門口兩名守護的武護,一同對任燦玥說清楚。
四名武護面面相望,隨即同時抱拳,朝她單膝一跪,齊聲道:「城主夫人,事已至此,我等再也無法替你圓謊,請你不要再拒絕城主了。」
「你們──」
「看來事情很清楚了,從現在起,我要你待在本城主身邊,一盡為人妻的責任。」
一句「為人妻的責任」,嚇得袁小倪奔到房內最遠的角落,捱死牆角,拚命搖頭!
「我不是什麼城主夫人、也不是你的妻子,城主,請你冷靜想一想,我真的、真的,是你最痛恨的人!」
「為了躲避我們的關係,你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任燦玥目光轉沉,不悅之色明顯。「身為妻子,你的態度,實在讓我心痛。把城主夫人帶過來。」
「你們幾個──將來如果回古城──可曾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對走過來要拉她出牆角的武護,她改為死攀住樑柱不放。
「我倆忠於『斜陽古城』,城主要什麼就是什麼,說什麼就是什麼,請城主夫人移駕城主身邊。」
隨即在任燦玥示意下,她被四名武護硬生生地從大柱上給「拔」下,再丟進床紗內。
跌入床褥內的袁小倪,嚇得要起身,下顎卻被攫住,迎上任燦玥那雙威嚴又炯亮的眼!
大宅後有一處架高的木板平台,一道修長的身形佇立欄杆前,眺望夕陽西移時,雲霞遍染海天紅燦。
初冬將至,早晚氣候寒意凍人,觀景者拉拉身上的厚外袍,過幾天這漁村小鎮就要舉行豐收的祭典了,連著三天的慶典,熱鬧、隆重,連地方官都參與。
沒多久,身後的長木梯傳來聲響,有人走上這處小平台,來到他身旁。
「我以為這世上沒什麼任何荒謬事,可以讓我訝異,畢竟再怎麼荒謬也不干我事,直到剛才面見城主之前,我才知道,我錯了。」身旁,同樣繫著厚外袍,雙手交穿入袖袍內環胸的袁小倪,迎眺遠方道。
「唉,世間的荒謬無限多,有時荒謬的存在沒有好壞,只在運氣,遇到了面對就好。」韓水馬上以兄長的輩分安慰小倪妹妹。
「確實是如此,荒謬的存在沒有好壞,會有好壞的,也只有造成這荒謬的人,對這樣的人,我,袁小倪,向來只會做一件事──」
精光掠過眼瞳,那快到讓韓水不及反應的動作,雲霞滿天的勁風中,韓水驚聲大喊!
「妹子──小倪──這、這不是開玩笑的,摔下去會死人──」
袁小倪一掌扣住他的頸項,另一手抓緊他的衣襟,豪邁的一腳踩上木欄杆,將韓水半個身軀拖出木欄杆外,下方數丈高的懸崖,怒濤拍打,迴盪出嘯聲刺耳的旋風,嚇得韓水拚命大喊!
「妹子、小倪妹子──先聽哥解釋,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我保證──保證不是亂你的──」
「是嗎?這個原因你如果不能說到讓我認同,我也保證會先折了你這株韓家根苗!」袁小倪咬牙切齒地把他再拖出去一點,韓水腰部以上全懸空。
「拉緊、拉緊──千萬別鬆手呀──下面驚濤暗礁,水哥我武功再好,掉下去都不可能沒事呀!」眼角瞥到下方驚險萬分的景象,知道稍有不慎的下場,韓水改為溫情攻勢。「再怎麼說哥對你平日也是照顧有加呀──怎麼可能害你──小心呀──」
發現自己的身形又晃了一下,韓水嚇得一聲大喊,人已被拉起,站回木欄杆前。
「說吧!」袁小倪環胸,等著他的話。
「拜託,不要無聲無息地就把人壓下去再拉起來,多嚇人呀!」韓水拍拍驚魂未定的胸口,抱怨妹子的粗魯!
「嚇人!你還知道什麼叫嚇人,讓我告訴你!」對他的話,袁小倪仰頭一聲冷嗤。
「做、做什麼?」只見她忽然扳起手指,朝他逼來,韓水退了一步碰上木欄杆,再次面臨後方懸崖威脅,他發出男子漢的威嚇:「警告你喔,哥本身不喜歡對女孩子動手,但真有必要,我也不會手軟──哎呀──哥、哥開玩笑的,我怎可能打得過你!」
「拜託你這張胡說八道的嘴乖乖閉上,大概很難吧!」雙掌拍上他兩邊臉頰,開始用力搓揉那張秀氣娃娃臉,把五官全狠揉,擰成一團,再上下搓開發洩。
「妹、妹子,曾、曾有高僧說過,哥這、這張臉是可以撫慰人心的,哥還得靠它廣結善緣,你、你搓兩下出個氣就行,千萬不要造成永難磨滅的傷害呀!」
瞧她越來越用力的手勁,和越來越憤慨的眼神,韓水真怕會被毀容。
「搓幾下怎麼夠我洩恨呢,水哥!」袁小倪改為轉陀螺一樣,左右轉動他的頭,咬牙切齒地道:「知不知道被一個男人忽然握住手,還摸著我的臉,開口說出我是她妻子,尤其這個男人還是向來仇恨我的城主,那種驚嚇才叫人連魂都差點飛掉!」
「夠、夠暈了!妹子!」終於從她轉陀螺的雙掌中脫困,韓水抱頭哀叫。
袁小倪餘怒未消的怒甩食指,一副他幹得好事的說:「更可惡的是,連武護都和你狼狽為奸,在我嚇到魂都還沒回體,就再被丟到城主身邊,讓他差點對我……」
「對你怎麼樣了?」怎麼突然不說了。
只見食指猛甩著他的小倪妹,眼神警告,卻是雙頰泛著暈紅,隨即一揮手。
「算了、算了,把你這麼做的原因說清楚,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要她怎麼說得出口,城主忽然擁她入懷,她的臉被緊按到他的頸窩內。
「抱你在懷的感覺並不陌生,所以我相信韓堂主說的話。」
這句話讓被緊擁在懷的袁小倪倒抽一口氣,要推開又想到他身上的傷!
「會、會嗎?我的感覺挺陌生的……不,是很陌生,真的,太陌生了。」不便動作下,她努力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