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得不到的愛,他也要她體會那種痛徹心肺的滋味。
「去客房睡,以後不准出現在我房裡了。」他推開她,擺明要和她劃清界線。
她踉蹌了幾步,站穩身子,拉緊睡衣外袍,眼眶泛紅地看著他。
「你根本不想娶我,對吧?」她早知道他並非心甘情願和她結婚,但情況好像比她原來想的還要嚴重。
這時,她才隱隱隱約約察覺到他眼中燒紅的恨意……
那或許才是他和她結婚的真正原因!
「出去,記得把你的東西帶走。」他面無表情地拋下這句話,逕自走向浴室。
不屑一顧的冷漠,已經取代了他的回答。
第2章(2)
巨大的關門聲,震動蘇雅安遲緩的步伐。
她宛如行屍走肉地來到衣櫃前,收拾自己的衣物,腦袋嗡嗡作響。
誰會料到,她的新婚之夜竟是這樣度過,被丈夫厭惡地推開,逐出新房……
太不像簡書禾了。
她悲傷地聽著陣陣流水聲,悵惘地想著他前後的差異,實在無法相信原本那麼溫文和善的男人,怎麼會在一夕之間變得冷若冰霜、判若兩人?
眼淚一滴滴地滑落,抹了又掉,索性不擦了。
她加快手邊的動作,不想待會兒惹他更不開心。
雖然他現在很生她的氣,對她誤解很深,但蘇雅安仍然相信情況會有好轉的一天,只要她肯用心,他們的關係一定會獲得改善。
既然選擇結婚,她就會盡全力維護他們的婚姻,挽回他的心。
她不哭,用力吸吸鼻子,扯著行李退出新房,身影更見堅強……
總有一日,她會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
新婚生活正式拉開序幕。
沒有蜜月,沒有同房,簡書禾以剛剛正式接下董事長一職為由,只帶她到鄰近的香港過了三天,當然,也是分床,而且他全程都在處理公事,只有睡覺才會回飯店,倒頭就睡,一天跟她說不上幾句話。
回到台灣,他成天忙碌,應酬一天比一天多,回家時間一天比一天晚,收好行李隨時到國外出差,過得比單身時期還要「灑脫」。
而她,自然是完全被擱置在他緊湊的生活之外,鮮少聞問。
對外,蘇雅安從未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婚姻狀況,覺得目前若是讓家人得知他們感情不睦,插手干涉,反而可能使他們夫妻間的問題更加難解,所以她選擇孤軍奮鬥,默默耕耘自己的婚姻。
即便丈夫對她任何善意的示好、親近,一概漠然以對,甚至會穿插幾句「凍」聽的諷刺,聽得她心好酸,但是樂觀的她仍然充滿鬥志,沒被擊倒,繼續朝自己的目標前進。
「我昨天去報名了烹飪課,你喜歡吃什麼菜?等我學會再做給你吃。」趁著和他同桌吃早餐的時間,她才有機會和丈夫多說幾句話,分享一下生活點滴,雖然大部分都是她在自言自語,但是她依然非常珍惜這點時間。
婚後,她暫緩和朋友一起開店的計劃,只維持原來的兼差模式,繼續畫些設計稿,暫時想把生活重心放在家庭裡,學習當個賢慧的妻子。於是最近她開始報名一些實用家事課程和婚姻成長講座,全都為了讓他們「冰鎮」的婚姻回溫。
「我很少在家吃飯。」簡書禾回話的口吻、表情都像個機器人,跟她的熱絡有天壤之別。
「那就等你在家再做呀,說說看嘛。」她依舊笑著興致勃勃,儘管現在連早餐還是出自幫傭阿姨之手,因為她只會烤吐司配牛奶,但相信經過學習,她的廚藝一定會突飛猛進。
「我不想吃你做的東西。」他放下刀叉,以紙巾擦嘴,拿了公事包就出門上班。
沒辦法,是她逼他把話說白的,要是這個女人懂得「適可而止」,自己與他保持距離,他也不會主動接近去攻擊她。
僅有的仁慈,是他沒留下來欣賞她肯定難看的表情。
幾天後,他一早踏出房門就聞到滿室咖啡香,不自覺循著那陣香濃四溢的味道走向廚房……
廚房裡的人不是幫傭,而是蘇雅安。
他正想回頭,她已經端著一杯咖啡,笑吟吟地朝他走來。
他瞄了眼她身後的凌亂景象,猜她八成已經忙了好一會兒,重煮過不只一次。
「喝喝看,我特別向名師學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她一臉躍躍欲試,期待自己接受密集特訓的成果能令他滿意。
雖然丈夫現在很少跟她談心,但她記得他以前說過喜歡喝咖啡,所以特別去拜師學藝。
「我現在不喝咖啡了。」他淡然撇開眼,強迫自己漠視那陣撲鼻而來的咖啡香。
那味道誘惑他的味蕾,卻也觸痛他心中的傷口。重要的是他不想讓這個女人稱心如意,再小的事情也一樣。
「這樣啊……」她放低手中的咖啡,大概能猜到她戒掉咖啡的原因。
蘇雅安努力不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太難過,迅速掩去內心的酸澀,再接再厲地對他說:「那我以後泡茶給你喝,我們家的人都很愛喝茶,所以我從小就對茶葉很有研究,而且喝茶比較健康喔……」
簡書禾看著這個好像不知道何謂挫折的女人,懷疑她究竟真的那麼樂觀,還是傻得感覺不到他的憤恨。
這段日子不管他如何對他冷嘲熱諷,挑她毛病,她都能微笑以對,不氣餒地繼續對他好,毫無怨尤地扮演好妻子的角色。
他明明說過不想吃她做的東西,她還一大早起來忙這些沒用的事,現在又在眼他說什麼傻話……
差一點,他都要誤以為她真的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女人,內疚起自己對待她的惡劣態度,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她的真面目……
「我去上班了。」他丟下一桌早餐和追在後頭關心他的女人,直接拎著公事包走出家門厭煩地甩開差點受影響的思緒。
蘇雅安捧著一杯逐漸轉涼的咖啡,呆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心情低落。
然而剛離開屋子的那個男人,其實也沒比她快樂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