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見到駱玉梅的時候,她已經年過四十,雖然從五官看得出年輕時必是一位大美人,可當年的風采卻早已消失不見。
「這幅畫像,是當年傾慕駱玉梅的一個畫師畫的,上回中秋節我隨大人一同參加宮宴,無意中看到容小滿,發現她與駱玉梅的五官十分相似。
「大人,現在不是都在傳言,說賀子昂的么女賀歆兒如今尚在人世嗎?您想,這容小滿與那賀歆兒,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聞言,魏世峰雙眼一瞇,唇邊露出一抹陰森的淺笑。
他老神在在的拎了把鬍子,「這的確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如果我沒猜錯,東方珞可能早就查到賀歆兒的下落,難怪他要在中秋宮宴那天,急匆匆求皇上賜婚,原來如此啊!」
之後,他在心腹耳邊咕噥一陣,對方輕輕點頭,轉身,疾步離開書房。
一個人站在書房中的魏世峰,輕輕轉動一個古董裝飾的機關,兩道書架慢慢往兩旁退,露出一秘道,他冷冷一笑,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第8章(1)
容小滿這回能死裡逃生,最大的功臣莫過於阿寶。
說起緣分這東西,還真奇妙。
如果當年不是她在鳳凰山救了阿寶的娘一命,今日在她遇險時,也就不會有阿寶挺身相救了。
東方珞這人向來堅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所以他經常對容小滿說,如果魏世峰真的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有朝一日,老天爺一定會懲罰他的。
而經過這次綁架事件之後,為免再有危險發生,東方珞暗中加強王府的守衛,至於容小滿,短時間內是別想再出王府大門了。
起床洗漱之後,東方珞帶著容小滿一起用早膳。
像往常一樣,阿寶胃口極好的窩在角落吃著大碗裡的新鮮牛肉,冬兒和幾個丫鬟替王爺和未來王妃布菜盛湯。
但自從早上起床後,容小滿就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東方珞喝了兩口湯,一抬眼,就見她拿著筷子,呆呆地挑著碗裡的飯粒,小口往嘴裡送。
「你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我也想睡好,可有人不讓我睡。」說著,還眼含薄怒的瞪了他一眼。
都怪他,昨天晚上她都已經哭著向他求饒了,可他不但不收斂,反而還變著花樣的折騰她,她腰酸腿又疼,骨架都要散開似的。
再瞧三哥,整個人神清氣爽,一副靨足的可恨模樣,早知道他精力那麼旺盛,就該找個腿傷還未痊癒的借口和他分房睡才是。
容小滿十分鬱結。
東方珞露出邪氣的壞笑,「小滿,你這是在責怪本王對你太過寵愛了?」他歎了口氣,佯裝為難,「可是本王這府裡除了你,就半個側室也沒有,如果你實在承受不了本玉對你的疼愛,那本王只能勉為其難的再多納幾房側妃,在你無法滿足本王的時候,也有其他選擇。」
聞言,她立刻不高興的嘟起嘴,著急的嚷道:「誰說我滿足不了你,三哥,我不准你納側妃,你只能疼我一個。」
話音剛落,就聽兩旁伺候的丫鬟捂著嘴偷笑。
東方珞也難掩唇邊的笑意,說:「哎喲,你這丫頭可真不知羞,還沒過門呢,就開始對夫君管東管西,還不准自己夫君納妾娶妃,好霸道啊。」
容小滿被他調侃得紅了雙頰,難為情的在桌底下輕踹他一記,低頭,嘟著嘴悶悶的扒飯。
旁邊已將一大碗牛肉吃光的阿寶,見她似乎有些不開心,便走過來用腦袋蹭了蹭她。
她伸出手,在阿寶的頭上摸了摸,委屈的抱怨,「阿寶,這王府上下就你對我最好,你瞧,他們一個個的都欺負我。」
阿寶見她向自己訴苦,更加賣力的討好她,甚至還將自己的下巴擱在她腿上。
東方珞看得吃味,瞪了大白獅一眼,似乎在對它說——小滿是本王的女人,你最好有多遠就滾多遠。
阿寶斜了他一眼,繼續討好的在容小滿身邊打轉,擺明和自家主人爭寵到底。
最後,醋勁大發的東方珞拎著阿寶肥大的耳朵,一腳將它踹出廳門,可憐的阿寶只能仰著腦袋,對著天空獅吼了兩聲,無可奈何的轉身走開。
再打發了伺候的幾個丫鬟,東方珞一把將容小滿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佯裝惱怒的捏捏她臉頰,「你再夥同阿寶氣我,我就把它宰了吃。」
「分明是你先氣我的。」
「我怎麼氣你了?」
「你……你要納妾娶妃。」
東方珞大笑,彈了彈她的額頭,「你這小丫頭,如果我真的誰都好,早在三年前你棄我而去時就娶別人了,又何必為你這麼個沒良心的小東西等到今時今日?」
「三哥,那以後咱們成親了,你會再娶別的姑娘進門嗎?」
「嗯,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如果你再隨便棄我而去,惹我傷心難過,我就娶十個八個漂亮姑娘回來氣死你。」
容小滿立刻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小聲承諾,「我不走,這輩子我就留在三哥身邊,哪都不去了。」
他心滿意足的將她圈進懷裡,「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
兩人開心地卿卿我我好一會,卯時剛過,不得不進宮上朝的東方珞,又在她耳邊交代了好半晌,才依依不捨的坐進轎子離開王府。
用過早膳之後,容小滿便像往日一樣跑進自己的煉藥房,按照之前從宮中得來的那本醫書記載,開始忙著配製丹藥。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慌慌張張跑進來的薛管家不斷用衣袖擦著額上的薄汗。「容姑娘,祥公公帶著聖旨來王府,讓你去接旨呢。」
容小滿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又指指自己的鼻頭,「讓我去接旨?」
「是啊,容姑娘,你快換身正式的衣裳去接旨吧。」
帶著滿腹狐疑,她急忙回房換了身乾淨衣裳,在薛管家的帶領下,來到前廳,就見太監總管祥貴正坐在那裡,慢條斯理的喝著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