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來不及說再見。」半醉的她不滿地低嚷著。
嚴凱尚冷著臉,院她一眼後發動引擎,沒好氣地拋下一句話。
「我明天就要飛巴黎。」
想到這個他就有氣!
明天他人就不在台灣,今晚是他們僅剩的相聚時刻,Jet什麼日子不選,偏偏挑在今晚辦什麼鬼慶祝會?
要不是其中一個名目是祝賀她正式晉陞為設計師,他一定會使出全力說服她別浪費時間參加這種鬼聚會。
「我知道啊!」
雨櫻沒他想得多,傻呼呼地點點頭,看得他又氣又無奈。
嚴凱尚濃眉一挑,氣悶地怒哼,「你都不會捨不得嗎?」
「捨不得什麼?」她不明就裡地問。
她表情越無辜,他胸中那團無名火便燃燒得更熾。
居然還一臉無辜的這樣問他?嚴凱尚氣得說不出話,瞬間把油門踩到最底,一路狂飆回家。
第7章(1)
半個小時後,他們一起回到同居的一百坪屋子裡。
自從雨櫻先前一時不察,被嚴凱尚以互相切體太陽眼鏡所有相關知識為由拐到他家去之後,她出入他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後來乾脆住在一起。
嚴凱尚十分氣悶。想當初他還特地費了一番工夫,才說服她住進他這位在台北精華地段的寬闊住處,然後勸她把原本的租屋處退掉。
兩人才同居沒多久,他就要遠赴巴黎。
沒想到她居然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教他怎麼能平靜以對,完全不動怒?
尤其是今晚,他遏止不了心中不斷冒出的疑問,她真的在乎他嗎?
雨櫻雖然有些醉,全身熱呼呼的像漫步在雲端,但隱約中仍能察覺出他好像不太高興。
嚴凱尚讓她先沐浴,等她出來後,兩人在浴室門口錯身而過。
白色熱氣飄散在他們之間,當雨櫻看見他陰沉的臉色,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軟聲問:「你怎麼了?」
嚴凱尚頓了一下,側過臉,深深俯視著她清澈的雙瞳,搖搖頭,淡應了一句,「沒事。」接著便拂開她的手,冷漠地走進浴室裡。
望著他孤傲的背影,雨櫻感覺胸口像被人硬生生扯動了一下。
他到底怎麼了?
明天他就要去法國了,難道他們要在這麼古怪的氣氛下分開好一段時間嗎?他到底在不高興什麼?
接著,她想起他之前在車裡說的最後那句話——|
你都不會捨不得嗎?
約半個多小時後,嚴凱尚從浴室裡走出來時,房裡已經點亮夜燈,床鋪上,雨櫻所睡之處微微隆起。
他在浴室裡多待了一點時間,苦思著該怎麼打破今晚兩人之間不太愉快的氣氛。
未料,她已經先睡了。
稍微打理過後,嚴凱尚輕輕地滑進被子裡,從背後將她小心翼翼地擁入懷中,卻在他滿足地呼了口氣時,察覺懷裡的人見動了一下。
「我吵醒你了?」他稍微鬆開手,在意識到她想轉過身面對他時,身軀往後退開一些,讓她好轉身。
雨櫻在他輕手輕腳的上床時,就一直屏住氣息。
原本以為明天要早起的他,大概會馬上躺下就睡,心底正為此感到失落時,他居然呵護地擁住她。
當那股熟悉的溫暖密不透風地包圍著她時,她只感到心裡一暖,原本失落的心像被他捧個正著。
頓時,雨櫻眼眶一熱,整個人莫名變得極為風性。
「沒有,我還沒有睡著。」她轉過身與他面對面,熱潮洶湧的杏眸陡然闖進一雙深情的黑眸中。
嚴凱尚凝望著她的眼睛,驚覺裡頭的濕意,倏地皺眉,關切地問:「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雨櫻眨眨眼,原本想將眼眶裡顯得太過煽情的熱浪擋回去,沒想到裡頭的淚霧卻乘機翻飛出點點淚花。
「我……」她一張開嘴,才猛然驚覺自己的聲音極為沙啞。
在心裡暗罵自己幾聲後,她心底再清楚不過,因為太在乎,她才會變得如此脆弱、易獻。
雨櫻猛然閉上嘴,深呼吸口氣後,才又試著緩緩開口。
「我沒有不在乎……真的……」
她又深吸口氣,濕潤的碧水雙瞳直勾勾望向他,擬視那張有半邊藏匿在黑暗中的俊容,眼眶裡的淚水再次決堤。
雨櫻試著別讓眼淚掉個不停,但她克制不了體內如潮的情緒波動。
原本藏好的依依不捨與離情,在察覺他冷漠的沉默後,像瞬間被打翻了,此刻所有情緒都翻騰不已。
嚴凱尚立即意識到她未出口的話,心頓時一軟。
他毫不遲疑的伸出雙臂將她緊緊攬入淒裡,低聲哄著,「噓,別說了,我都知道。」
「你真的知道?」雨櫻泛著水光的晶瑩眸子迎視著他。
「對,是我太在乎你了,所以才會突然這樣對你,抱歉,是我不好。」
嚴凱尚捧起她淚濕的小臉,在上頭落下一個個疼惜的細吻。
「本來就是你不好!」見他恢復正常,一股委屈陡然鑽進她心底,她紅唇微噘,似真似假地理怨著。
他聽了也不反駁,只是順著她的話哄她開心。「是,都是我不好。」
「我本來想要很帥氣地送你出國,像個成熟的大人那樣,結果被你一冷落,就馬上破功了!」
嚴凱尚止住輕吻,認真而嚴肅地端詳著她,一臉無法苟同地問:「為什麼要像個成熟的大人?」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問題,雨櫻完全楞住。
「我們就是我們,不需要像什麼鬼東西,不管是捨不得,還是想著對方,都該很誠實地說出口。」他低沉的嗓音蠱惑著她。
「可是……」雨櫻輕聲開口。
「沒有可是!」嚴凱尚粗魯地打斷她的話,見她又打算開口,乾脆低頭狠狠吻住她,堵住她未出口的話。
就在她快要窒息時,他才稍微退開,唇貼在她嬌喘不休的小臉旁,黑瞳緊盯著她粉色睡衣略低的領口,兩團微微起伏的柔軟渾圓正勾起他滿腔的慾火。
「如果想一個人、愛一個人都不能坦白說出口,算哪門子成熟的大人,嗯?」他粗啞地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