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只是寂寞,想要人陪,軟化她的不友善之後,其實她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責罵人的背後是關心,但是沒人聽出來。
「我不管你是怎麼博得那女人的歡心,我要和你談,你不能拒絕。」
左月虹慌了,語氣不像以往那麼從容,有些氣急敗壞的。
自從和秦弓陽分手後,她和對她猛獻慇勤的富二代在一起,作起嫁進豪門當貴婦的夢,啥事也不用做的刷卡購物做SPA,出入上流宴會讓人羨慕。
誰知她釣上的少東是空殼子,而且早就有妻有子還是銀行鎖定的欠債大戶,他騙她拿出所有積蓄投資他開的公司,以先給她甜頭吃的方式再掏空資金。
從做出錯誤決定的那一天起,她的運勢每況愈下,糟到不能再糟,又是被人家的元配告通姦,又要背負那王八蛋所欠下的債務,兩頭空地成為被錢追著跑的可憐蟲。
好在她沒辭掉空服員的工作,尚有固定收入維持生計,可是她的房子、車子,連和秦弓陽交往時他送她的珠寶,全都賣了抵債。
她是習慣花大錢的人,一個月七、八萬的薪水已經滿足不了她,少東男友的老婆又要告她,索討百萬精神賠償金,她現在非常需要有錢的男人當依靠,支付她龐大開銷。
所以她才想再回過頭找秦弓陽,心想他應該對她癡迷如舊,不會拒絕她的予取予求,大方的任她揮霍。
但事情總出人意表,他有新女友了,對她的刻意示好視若無睹,不論她上門幾次要求復合,他一律拒絕見面,並請警衛擋下她。
走投無路的她,只好轉而向他「現任」女友下手,看看能不能逼走她再乘虛而入。
「沒人這樣蠻橫無禮,強人所難的吧!我還有事要忙,不能和你多談。」就當遇上瘋女人,不必計較太多。
「如果我說我懷孕了呢?」她輕撫著肚皮,笑得春風得意。
正要離去的岳冬希倏地停了下來,滿臉訝然地看向她小腹。「什麼意思?」
「我孩子的爸爸總要負責吧!一出生就當私生子未免太可憐了。」她抬頭,眼露慈母光輝。
「你說是弓陽的他的孩子?」她不能接受,臉色泛白。
左月虹狡猾地笑道:「很抱歉,你結不成婚了,他該給我一個名分。」
孩子,來得好呀!你是最佳武器。
岳冬希唇瓣輕顫,心裡突然很亂,沒辦法正常思考。
「所以我才要你先跟我談,且非談不可。你可以說個數目,當是精神損失的補債,我想孩子的爸不至於太吝嗇,連分手費都給不起。」哼,只要礙事的人一走,她定能重回前男友懷抱。
算盤打得精的左月虹不做對自己無益的事,在從事空服員行業這些年,她看過不少金字塔頂端的富豪,他們包下頭等艙,人手一杯紅酒,吃著廚師特製的頂極料理,羨慕不己的她發誓總有一天要躋身他們行列。
秦弓陽並非她交往的第一個有錢人,在他之前,家境闊綽的機師、擁有酒莊的義大利情人、航空業鉅子……一個個都是口袋很深的富人。
可是不見得每個人都肯供養她昂貴的消費,他們要的是浪漫的戀情、短暫的感官享受,一涉及金錢,抽身得比誰都快,在她還深愛他們的時候揮手說再見。
一次、兩次……久而久之,她也麻木了,對愛情的態度變得功利,她眼睛只看得到對方有多富有,而不是他愛她有多深。
「幾個月了?」岳冬希深吸了口氣,試著讓心情平靜下來。
「什麼幾個月?」突如其來的一問,反應不及的她突然楞住。
「懷孕。」除非男友在和她交往期間偷吃,否則腹中胎兒應超過四個月。
處理過幾樁外遇問題,她較能冷靜分析,為了逼正宮退位,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三會編出各種謊言騙人,以荒謬的「借種」再賴給情夫也是常有的事。
社工人員會定期上課,由專業講師教授心理咨商、談判技巧及對人的觀察,好利於工作上的需要。
乍聞左月虹有孕在身,她的確受了極大的震憾,一時間慌了手腳,腦子一片空白,不過怎麼說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震驚很快就平息,遇到事情要處理,而非躲避,因此她決定正面詢問,釐清真相。
「兩個……呃,三個多月……」她本想說正確的懷孕期,但是一見對方狐疑的眼神,她忽地想到和前男友分手不只兩個月,於是又改了口。
「你確定?」為了還原事實,她又問了遍。
這回她遲疑了下,回答得慢了一些。「應……應該是……」
標準的作業,模稜兩可。
「是不是你目己不曉得嗎?起碼你該記得你們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吧!」雖然有點吃味,她還是耐下性子周旋。
看她並無退讓之意,還一直逼問,左月虹惱羞成怒地揚高音量,「你認為我騙人嗎?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親是誰。」
「你的驗孕報告呢?」她只看證據,不道聽塗說,未經證實當不得真。
「什麼?」她怔住,表情是茫然的。
「醫院開的懷孕證明,上面會清楚註明受孕日期和預產期。」白紙黑字,騙不了人。
左月虹一聽,臉色乍青乍紅地多了慌色。「我……我沒帶在身上。」
「那就等你帶來了再說,我趕著替獨居老人送餐,不奉陪了。」一看她慌亂神色和不敢直視的閃爍眼神,岳冬希了然在心。
見她轉身要走,一股莫名怒氣從左月虹胸口生起,她惱怒地伸手一拉。「還沒談清楚前不許走,我要你離開我的男人,不准再接近他。」
要是她不肯好好合作,她有得是招式對付她。
「談判不成就變威脅,你以什麼身份要求,我……」見她張口欲言,岳冬希一針見血的補上一句。「別再說孩子的爸是我男朋友,你要真問心無愧,現在就和我去找他,兩人當面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