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無名指間,留下專屬於他的戒指,圈住她的一生一世。
——也是他和她的,一生一世。
趙子安,如果你願意……我當你的新娘好嗎?
十二年前,小姜在他耳畔羞怯而真摯呢喃的嗓音,彷彿言猶在耳。
花小姜,我願意,一千、一萬個願意。
「是,我想娶她。」他一顆心熱烈激盪著,雙眼也漸漸發光了起來。「不,我『要』娶她。」
「很好,聰明的決定。」李嘉陽微笑點頭,拍拍老同學的肩頭,「不過在這之前,你還有一大段路要走,加油了!」
「我會做到的。」趙子安黑眸裡閃著堅定的光芒,握緊拳頭,「我一定能夠給她幸福,一定!」
*****
第9章(2)
春天在枝頭綻放了。
花小姜站在陽台上,看著鄰近的樹木花草,開始長出了點點翠綠的生意盎然。
連大樓庭院裡種的那一株櫻花都開了,芳排嬌嫩得像一片飄浮在半空中的粉紅色花霧,美得令人陶醉。
她突然發現這並不是世界末日,地球也沒有停止運轉,自己還能順暢地呼吸、還能看得見週遭各種美好的人事物。和十二年前世界彷彿在她眼前崩毀了相比,現在的她,好像變得強壯,也勇敢了很多。
是因為趙子安對她的影響和殺傷力已不再那麼強大?還是她真的長大了、成熟了,所以復原能力也變厲害了?
還是因為……
十二年前,她以為他並不愛她,所以備受打擊,可是十二年後,她卻十分清楚明白,雖然他自私愚蠢、可惡又傷人到極點,他卻是真真正正地深愛著自己的?
「開什麼玩笑?」她恨恨地低喃,「就算他是愛我的,那又怎樣?誰又希罕了?」
趙子安依然名列她生命中黑名單的首位,而且是永遠的拒絕往來戶!
「其實事情很好解決,你要是還愛著他,就好好折磨他一番後,在他痛哭流涕地跪下來求你時,再寬宏大量的原諒他;要是你已經不愛他了,那也要好好地折磨他一頓,最後再拍拍屁股走人。」
陸明月溫柔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她回過頭來,神情有些無奈。「這些話怎麼聽來很耳熟?」
「這是你之前勸我的,不過我有改了後面那段。」陸明月捧來一杯桂圓紅葉茶,清秀可人的臉龐嚼著一朵微笑。「來,喝點熱的,暖暖胃。」
「我已經不愛他了,所以也無所謂原不原諒他。」花小姜喝了一口甜甜熱熱的茶,淡淡地道,「小月,你該不會想當他的說客吧?還是李嘉陽那傢伙跟你說了什麼?」
男人都是偏幫著男人的,他們沒一個是好東西!
「嘉陽什麼都沒有說,只有要我記得這兩天開電視看新聞。」陸明月輕輕一笑,「當然,他是有讓我確定你也看了。」
她嗤地一聲,「華海集團趙子安和日商物流集團的佐木香子解除婚約,像這種新聞有什麼值得看的?他們上流社會一天到晚就愛鬧八卦傳緋聞,而且趙子安最擅長的就是把商界搞得跟娛樂圈沒兩樣,早就見怪不怪了。」
「也許你是這麼看的,但是在我看來,他這是負責任的第一步。」陸明丹神情若有所思,「聽說解除婚約這件事,把兩大集團搞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可見他是下定決心了。」
「喂,小月,你到底是他的朋友還是我的朋友?」花小姜有些沒好氣的質問。
「我當然是你的朋友,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陸明月趕緊表明立場。
「那就不要再替他說好話。」她臉色一沉,「趙子安從今以後跟我花小姜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聽到跟他有關的任何話題。你是我朋友,就要挺我到底!」
「好好好,挺你到底,我們不要理他。」陸明月笑著伸手攬住她的肩頭,哄慰道:「臭男人不值得我們浪費口水討論他。」
「對!」花小姜憤慨地點頭,隨即有些懷疑地啾著好友,「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點在騙小孩啊?」
「『小孩』,午餐時間到了。」陸明月嫣然一笑,挽起她的手,「走吧,我們吃飯去。」
「這還差不多。」她不忘再度警告,「不准再提到趙子安,也不准再看新聞,不然我翻臉。」
「都聽你的。」
花小姜這才呼了一口氣,神情稍霽。
無論是愛也好,恨也罷,這輩子,她都不想再跟趙子安址上任何關聯。
*****
在陸明月家裡,感受那種被關懷備至的照顧,真的很窩心、很溫馨,可是每當見到陸明月盈盈笑眼裡的欲言又止,花小姜就覺得壓力很大。
這天下午,她趁陸明月在洗衣房的時候,拿了鑰匙就溜了出去。
她想要好好地透透氣,一個人好好思考著,往後要何去何從。
趙子安已經成了她打上完結篇的上一檔戲,再也不能、也不會參與她的生活,可是她知道他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就算要死種爛打,他也會像頭野蠻的公牛般強行闖回她生命裡——
「嗨。」
她腳步候地一頓,渾身一僵。
該死的傢伙……
「你瘦了。」黑色西裝裹著趙子安高大的身軀,可就算穿得筆挺優雅,依然掩不住他眉眼間令人心疼的憔悴。
她胃突然沒了底,下一瞬間才恢復強硬冷漠。「誰允許你再度出現在我面前的?」
「我知道你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是我。」
「是。」她泠冷地道。
「可是我再也不能忍受見不到你。」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她語氣很淡,帶著無可錯認的拒絕。「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她話說完,逕自抬頭挺胸往前走。
「按照輩分,如果是兒子,就叫趙惠敬。」他站在原地,突然開口。
花小姜停下腳步,背脊挺得更直了。
什麼?誰?
「如果是女兒,就是趙惠愛。」
她的心臟像是瞬間被什麼緊緊牽住了,鼻頭一熱,喉頭也沒來由地使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