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民,我們可不可以跟你拍張照片?」
「請問可以幫我簽個名嗎?」
趁著蘇原璽被熱情民眾包圍之際,花小姜輕輕鬆鬆就閃人了。
「看來下次是不能再來這家速食店了。」
花小姜搔搔短髮,低頭看看身上洗得鬆垮褪色的T恤和牛仔褲,腳上的黑色戰鬥靴,不免懷疑起蘇原璽這小子是不是視力有問題?
「追我?」她忍不住嗤地笑了。
應該是太閒,覺得逗逗編劇大姊找樂子,既不會被當真也不傷感情,更不用負責任吧?
男人都一樣,小男人沒真心,大男人沒良心……
她眼神冷漠了起來。
下一刻,花小姜掏出手機,按下那組熟悉的電話號碼,待電話被人接起,開口簡短地說了五個字:「九點,老地方。」
也沒給對方回答的機會,二話不說就切斷了通話。
*****
這是一間頂級隱密的飯店VIP套房。
寬敞的房裡只開了一盞金屬鏤花立燈,略微照亮了一角。
花小姜佇立在落地窗前,背對著房門口,已經摘下那副黑框近視眼鏡,露出一雙迷離的眼眸,寬鬆浴袍底下不著寸縷,光裸肌膚敏感騷動著、等待著,那屬於身體最純粹原始的飢渴被滿足。
至少,對rou體「情慾的感官」投降,總比臣服在所謂「偉大的愛情」下要安全、聰明多了。
只有最愚蠢的人,才會錯以為愛情代表永恆,而永恆,象徵一生一世的幸福。
她再也不相信和他之間能擁有什麼幸福,現在的她,只圖一晌的歡樂,片刻的快活。
身後的房門,傳來細微的開啟聲響,雖然柔軟的地毯吸收了腳步聲,她的背脊仍然竄過熟悉的觸電感。
儘管她痛恨承認,然而身體依舊自有意識地感覺到了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帶著某種該死的性感蠱惑,揉合了無可抵擋的、令人怦然心跳的男性氣息和體溫,對著她籠罩包圍而來。
「小姜。」他的嗓音低沉渾厚似歎息。
「我不是來聊天的。」她淡淡道,手指扯開了鬆鬆縛在腰間的衣結。
結一鬆,浴袍半敞開了,她轉過身,無畏地面對著高大的男人,目光平視著那結實寬闊的胸膛,礙眼的黑襯衫、銀灰領帶,還有更礙事的義大利高級皮腰帶,手不假思索地伸過去。
「小姜!」他有一絲心疼無奈,溫柔地抓住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裡。「你先聽我說——」
「放開我!」她使勁想將手抽離他溫暖的掌控,聲音變得冷硬,「如果你沒興致,早說,我就用不著過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垂眸凝視著她,霸道地將她環進懷裡,緊緊靠在自己胸前,「不准走。」
她僵硬地靠在他身上,一動也不動。
他把握著這珍貴難得的片刻,將她擁得更緊。像是這樣就可以不用放手,像是這樣,就能將她永遠留在身邊。
「請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她的聲音冰冷而無動於衷,「我不是來談情說愛的。如果你不能滿足我,那麼,我走。」
「別走。」他呼吸一緊。
她嘴角上揚,眼底卻毫無笑意,伸手一顆顆地剝開他名貴襯衫上的貝扣。他身上的氣息還是那麼地好聞,陽剛、醇厚而純男性,彷彿黑巧克力融合了威士卡的味道。
而且,他已經被撩起了……
她的指尖輕輕撫上他赤裸強壯的胸膛,緩緩撫摸游移,感覺到指尖下那敏感而繃緊的肌膚,故意用柔軟嬌軀貼近、碰觸、磨蹭著他的身體,從胸口到結實的小腹,還有勃發的巨大強硬。
「那就別廢話,」她呢喃低語如低喘,引燃了男性的慾望火焰。「來吧!」
在幽暗的室內光線下,她瞥見他深邃黑眸裡有一絲什麼閃過,像是痛苦,又像是悲傷。
但是她一點也不在乎,她什麼都不在乎!
她要的只是他的身體,還有當他進入自己時那火熱如炬、令她無法呼吸又欲仙欲死的快感……
這是他欠她,該了她的!
下一瞬間,熊熊慾火焚燒成了漫天的抵死纏綿,他們急促又熾熱的喘息著,赤裸身體糾纏著,誰也不肯放過誰,像是要耗盡所有的力量給予自己和對方最大的快樂,衝向最極致的高chao……
第2章(1)
凌晨四點。
大床上,花小姜赤裸的身子蜷縮在被子裡沉沉睡去。
趙子安默默坐在床畔,靜靜看著她睡著的小臉,不敢睡也不忍睡。
時間過得那麼快,分分秒秒流逝無情,一轉眼,很快天就會亮了。
天一亮,她就會醒過來,然後毫不猶豫地穿上衣服,再次走出他的生命。
他想好好地、仔細地將她的容顏,她彎彎的眉毛,挺俏小巧的鼻子,和豐潤可愛的嘴唇……每一寸每一寸深深地印在腦海裡。
因為不知道,下次能再見到她,會是什麼時候?
他指尖溫柔地撫過她的眉心,想撫平那微蹙的線條,卻又害怕驚醒了她。
「為什麼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他沙啞低問。
為什麼,他會讓這一切變成這樣?
早晨八點——
當花小姜醒過來的時候,浴室傳來沖澡的流水聲。
裹著被單翻身下床,她慵懶地伸展了一下身子,咬住下唇,努力克制住身體那滿足又酸疼的刺痛感,開始套回一件一件的衣服。
浴室裡的流水聲還在繼續,她著裝完畢後,頭也不回地開門就走了。
而隔著一扇門,趙子安單手撐著牆壁,低著頭任憑水花當頭衝擊而下,順著身體的每一寸肌理緩緩滑下腳底,流入排水孔消失。
只要水開得越大,他就可以不必聽見她離開他的聲音……
*****
花小姜雙手插在牛仔褲袋裡,緩緩走在人車川流不息的台北街頭。
她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公車站牌,錯過了一班又一班回家的公車,最後的最後,終於還是走倦了、累了,在路旁行道樹下的矮磚牆坐了下來,疲憊地摘下眼鏡,將臉埋入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