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寶暗吸口氣,穩了穩氣息後,道:「你私闖『花蝶谷』,錯在先,若是被我砍了幾刀,也是你自找的,怎麼可以反過來指控我的反擊是狠?你好無理!」她仍持刀向著他,十分不客氣。即便覺得他非庸人俗輩,還是不想輕饒他。
聞言,來人笑了,回道:「你性子未免也太過狠悍了吧?」俊美公子對於她的性格下此定論。
「你莫名私闖,被教訓也是應當的,與我狠不狠、絕不絕無關。」他的笑容讓她一顫,太好看了。慌亂之下,她又開始揮著刀嚇唬他。「快走,離開『花蝶谷』,滾……」
「欸呀呀,快把刀放下!命寶,你快把小刀子收起來,快!」蝶花趕緊出聲喝止,走到命寶身旁,要她小心別傷了人。「快把刀子收起來,不許再揮舞亂刺的,萬一激動起來、打了架,小刀子刺到不該刺的地方,譬如傷到他的命脈,那咱師徒可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啥命脈?」命寶一愣。
「生子命脈呀!」
「生子……命脈?!這什麼東西呀?師父,您在說什麼渾話,好不正經!」命寶紅了臉。師父的性子有時候就是怪,但不受禮教束縛的他,這回的話語顯得過分曖昧了啦!
她與僕兒雖然住在山中五年,甚少離開「花蝶谷」,不過蝶花師父找來兩位伯母陪伴她倆的用意,也是在教導她跟僕兒懂得女孩子成長會有的身體與心思變化,師父也是用心良苦的。
甚至於蝶花師父還教她們讀書認字,學會認識藥草以及醫術,讓命寶與僕兒不會因為長居「花蝶谷」而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懂。
蝶花咳了咳,再道:「這不是渾話,我是很正經的在示警。此人傷不得的,穆氏皇族現在僅存他這條血脈,萬一不小心把他給刺死了,又或者傷了他的身體,讓他無法孕育子嗣,穆氏皇族可是要斷了香火,『祥瀧天朝』的基業也將中斷,那你我的罪過就大了。」
「啥?什麼皇族?啥『祥瀧天朝』的穆姓皇族?」震驚一波接一波,命寶不禁傻了。「師父是說,這位不速之客是……是……」
「這位公子是當今皇太子,穆承襲殿下。」蝶花微笑地說著。
「穆承襲太子?」小臉一沈,眉心立刻浮上一抹厭惡。「師父說他是『祥瀧天朝』的皇太子?」她食指不客氣地比向他的天靈蓋位置,這位氣勢不凡的年輕公子果然非池中物,只是沒想到竟然是當今皇太子。
而且一聽到穆姓,一股沒來由的厭惡感立刻包圍住命寶。討厭討厭,命寶氣自己剛剛曾有一瞬間的怦然心動,她不該對這種注定多妻的男人有感覺才對。
「他正是皇太子。」蝶花確定地再道。
穆承襲訝異極了。「神醫怎麼會知曉在下的身份?在下與神醫可是第一次見面。」這位民間傳誦的奇男子蝶花,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地存在著,皇族人士從沒見過蝶花,對他華佗再世的一切醫病事跡全是來自民間的傳誦,而此刻兩人是第一次見面,蝶花神醫卻為何能一眼就認出他的身份來?他頗感意外。
蝶花道:「皇族畫師為皇族成員畫過畫像,再加上皇家治國一直是採用親民政策,從不介意皇族成員因畫作傳散民間而被認識,所以早有皇太子自十二歲起至今二十二歲的天顏,本人瞻仰過。」
在穆氏治理之下的「祥瀧天朝」,民間風氣偏向自由,因為歷任皇帝一脈傳承下來的制度、規範、禮儀等,並未做出嚴苛的要求,只要守本分、不放肆、不有為非作歹的行為,上自朝廷官員,下至民間百姓,生活都算是自在的,這股風氣也因而創造出「祥瀧天朝」這一百五十年來的太平盛世。
「原來如此。」穆承襲道。
「不過太子能找到這裡,也的確厲害。」蝶花不得不佩服第一位尋到「花蝶谷」的他。
「很難找,在下可是花費五年時光找尋,這才知曉闕關縣內有處神秘山谷也被稱為『花蝶谷』。雖然此谷是以各式蝶類與奇花異草佈滿山間而得名,但在下依然決定搜尋神醫是否居住於此地。只不過,為了找尋上山的路徑,這又花費十天工夫,且是在幸運之下歪打正著,終於找到山谷平台前的樹林區,接著又聽見有姑娘大喊『蝶花師父』這名諱,在下心喜,隱身在樹後觀察,終於確定這五年的找尋有了成果。」穆承襲為了尋找神醫可是費盡心血。「祥瀧天朝」中地名為「花蝶谷」的地方就有數百個之譜,但有著「花蝶谷」之名未必是神醫蝶花所住之處,再加上神醫行蹤飄渺,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直以來達官貴人或是平民百姓想要找到神醫蝶花治病,都得靠緣分與運氣才有機會。
穆承襲五年前開始運用皇族的身份與力量,密令宮中護衛高手到全國各地尋找神醫蝶花以及「花蝶谷」的所在位置,最後探得闕關縣有處人煙罕至的「花蝶谷」十分可疑,雖然尚未確定,但他不放棄地立刻帶著病中友人前來探路。
皇天不負苦心人,在聽見少女高聲大喊蝶花師父後,他忙觀察,雖然無法聽見蝶花與兩位元少女的全部對話,但這位元被喚為蝶花的中年男子一身飄渺氣質,還有那不凡的氣質,與傳說中的奇人蝶花完全神似。
「原來你剛剛隱身在林子裡觀察我跟我師父呀,你好卑鄙喔!」命寶從他的解釋裡捉到把柄,立刻不客氣地指責他。她莫名的就是討厭穆承襲,也想與他唱反調。
「不許無禮。」蝶花輕斥命寶,只是口氣並不重。
「在下是偷聽了、也偷瞧了,而這樣的行為是卑鄙,在下承認。」穆承襲沒動怒,承受著她的指控。
「哼,你真能忍。」這位皇太子肚量挺大的嘛,居然沒有抬出高傲的架子反擊她。真是的,她原本是想激怒他,讓他被師父討厭的,結果他完全沒上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