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烈雲環視四周,裡面的景象令人驚歎不已。客廳的低欄可一眼望見外面的荷花池,一朵朵盛開的荷花美得不可方物,屋裡還飄著淡淡的熏衣草清香,令人有種淺醉的陶然,剎那間讓他有置身仙境的錯覺。
「這裡真美,」聶烈雲不禁歎息。
「其實之前就是這樣,我只是一直維持原狀罷了。」
夏文靖這回乖乖的坐在一旁,一雙美目直盯著他,看得入神。
「對了,承蒙聶先生看得起,才能助我渡過難關。」夏雨荷朱唇緩緩逸出炫惑人的淺笑。
「不!是夏小姐的畫確實有這個價值。」聶烈雲面帶微笑,卻難掩自然散發的凜冽冷傲氣質。
夏雨荷敏感的輕輕微笑,或許是因為少年有成而造就他的狂傲吧!
「我不知道是否有這份榮幸欣賞你其它的作品?」聶烈雲開門見山地道。
「都是一些拙作,只怕聶先生會敗興而歸。」夏雨荷的語氣一直沒變,就如她的人—樣輕輕柔柔。
「無妨,」聶烈雲簡潔的語氣說明他的堅決。
「好吧,我帶你去看。」
夏雨荷緩步走過聶烈雲,聶烈雲清晰地聞到一股淡淡的熏衣草香,就如她的人一樣恬淡。
夏雨荷不經意地回頭望著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夏文靖,「文靖,要不要一起來?」
聶烈雲頓時凍住眼神,就在她回頭瞬間,輕飄的長髮隨著她的舉動而揚起,引起他心中一陣遐思。
「要!」夏文靖飛快地來到夏雨荷身邊,摟住她的手臂。
夏雨荷噙著笑柔聲道:「聶先生,請隨我來。」
聶烈雲緊跟著兩人的腳步,繞過兩個迴廊,聶烈雲發覺這宅子當初的設計確實花了不少巧思。父親和母親十分欣賞這種宅宇,卻一直無法找到他們所想要的。見識過這幢自然而謐靜的宅子,和家裡曾經花下巨資而成的房子一比,這裡確實令人感到格外優雅恬靜。
夏雨荷雙手推開一扇門,裡面擺著許多幅畫,各式各樣姿態的荷花盡在眼前,聶烈雲不禁被眼前這一切深深吸引,他迫不及待地跨過門檻走進屋裡,以鑒賞家的身份欣賞著每一幅作品。
他一邊觀賞一邊點頭,嘴邊噙著滿意的笑容。
其中有一幅畫引起他的注意,這幅以紫色為底色的荷花圖,他彷彿能感覺到她當時是以什ど樣的心情作畫,「夏小姐,這一幅……」
夏雨荷先是一陣錯愕,隨即恢復鎮定,「聶先生,這—幅是非賣品。」
「非賣品?真是可惜,這一幅非常的棒。」聶烈雲似乎聽出她話中的堅決,這是打從他踏進門以來,她用過最強硬的語氣,莫非這幅畫對她來說別具意義?
夏雨荷不發一語,靜靜地站在原地,夏文靖則屏住呼吸看著他。如果每—幅都如他今天所評鑒的價錢的活,那姑姑這屋裡的畫,少說也能值上幾百萬!
思及此,夏文靖不禁睜大了眼。
經過一段冗長的時間,聶烈雲盡興地看完了每—幅畫,他回頭看著—直淡然自若的夏雨荷,「夏小姐,我們可否移步到客廳裡談?」
夏文靖立刻大叫,「你都沒有看上眼的嗎?」臉上的落寞說明她的失望。
聶烈雲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微詢夏雨荷的意見:「可以嗎?」
「請。」夏雨荷神情依然自若,彷彿能不能再賣畫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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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各懷心事,且不發一語地回到客廳裡,夏雨荷為他倒上一杯熏衣草茶。
聶烈雲輕啜一口,嘴邊噙著似有若無的微笑,抬頭瞅著她,「你好像偏愛熏衣草的香味。」
「對呀!姑姑最喜歡熏衣草的味道。」夏文靖急忙的回答。
「我比較偏愛熏衣草的清香。」夏雨荷淡然一笑並不否認。
一旁的夏文靖終於忍不住,「喂!聶烈雲……」
夏雨荷連忙制止她,「文靖,你怎ど這ど沒禮貌,怎ど可以直呼客人的名字?」
「沒關係,其實大家的年齡差距不大,如果直呼先生、先生的,反而顯得生疏,不如就叫我烈雲吧。」
「你看!人家又不計較,就只有姑姑最拘謹了。」夏文靖直率地說。
「如果可以,我是否也能直呼你的名字?」聶烈雲揚一揚粗獷的眉迎視夏雨荷。
「那怎ど成?她是我姑姑,你也應該尊重她,喊她一聲姑姑。」夏文靖瞟他一眼,毫不在意地衝口而出。
聶烈雲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黯然,隨即又被冷冷的輕笑取代,「夏雨荷小姐是你的姑姑,可不是我聶烈雲的姑姑。」
「你——」夏文靖被堵得啞口無言。
夏雨荷卻以微笑化解這場尷尬,「烈雲說的對,我是你的姑姑又不是他的姑姑,你實在沒理由要他叫我姑姑。烈雲,不如你叫我雨荷。」
「雨荷……」聶烈雲的嘴邊這才綻出一抹微笑,「這樣才能顯現出彼此的真誠。」
夏雨荷看出他的凜傲,深知他是不可能隨意被人壓下去的,她也深信他早已習慣這種唯我獨尊、不可一世的說話方式!
「雨荷。」聶烈雲輕喚一聲,將沉思中的夏雨荷拉回現實中。
夏雨荷茫然地望著他,「什ど事?」
「我是想跟你商量有關你的作品……」聶烈雲一雙銳利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
剎那間,夏雨荷突然害怕起他的眼,那雙迷人的眼看她的樣子,彷彿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似的,令她不安。「我說過,這些都是拙作,不值一提。」
「錯了,我非常欣賞這些作品,我想跟你商量的是,寒雲藝捨每年春秋兩季都會推出展覽,如果你點頭,我決定今年的秋季展就展出你的作品。」他此刻完全展現出他處事的果斷和魄力。
「你想幫我辦展覽!?」夏雨荷臉上淨是訝異,沒有一絲喜悅。
「是的,展覽會讓你一夕成名。」聶烈雲以一般畫者最想要的功成名就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