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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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於是他除了抱尋兒散步,又多了新的活動,陪岳丈大人品茶下棋。

  有時忘了時間,晚了還沒回家,想雲都知道要到這裡來找人。

  這一天,他在陸家待得晚了,想雲找來時,一臉怒容,沿路擰著他的耳朵回家,嘴裡生氣地罵著:「出去就不曉得要回來了,有本事就死遠些,都別回來了!我真是瞎了眼,嫁了你這沒用的東西,賺那點錢是能成個什麼事……」

  他耳朵很疼,但是心裡的疑惑遠遠大過於疼痛。

  明明想雲都知道他在她娘家,以前也沒嫌過他賺的錢是多是少,怎麼今天會這麼生氣,淨說些他聽不太懂的話……

  他呆呆地忘了要反駁或掙扎,任她一路潑婦罵街地回到家來,心裡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然後關了門,她便過來揉他被擰紅的耳朵,回復為他熟悉的那個、說話溫聲細語的想雲。

  「抱歉,疼不疼?」

  他搖搖頭。「我以後都不去了,你別生氣……」

  「不是那個原因,你幫我照顧娘家,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生氣?」

  「那——」思考直來直往,想不通。

  她歎了口氣。「你呀,人家都要來拐走你媳婦兒了,你還沒個警覺。」

  這是什麼意思?

  她指了指窗外。「趕趕閒雜人,咱們日子才清靜。」

  他跟著望屋外不遠處的那道身影,好像有點懂了,是因為,那個華服貴公子嗎?

  「駿馬偏馱癡漢走,巧婦常伴拙夫眠……」

  那人,憐惜著如是說。

  婉轉地暗示她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什麼是更好的選擇?那男人,家中已有一妻一妾,可從未遇過一名女子,如此眷寵著夫婿,體貼萬般,凡事皆替夫婿設想。

  粗茶淡飯,不以為苦。

  美味珍饈是一餐,清粥醬瓜也是一餐,可丈夫心愛之物,得守著,不教他傷懷,如此全心全意為著一個人。

  他愛的,不是她,是她的體貼,是她寵著夫婿的溫柔。

  家財萬貫,也換不來一名真心寵愛自己的女子。

  那男人的心思,她懂得,因此也清楚,該怎麼做才能滅了他的心思,斷去不該有的奢想。

  「阿風,你只要知道,那是做給人看的,讓他死心,才不會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我不是真要對你壞,這樣就可以了。」

  是嗎?這樣她才可以跟他好好過日子?

  「那你擰、再多擰幾下也沒關係,我皮厚,不怕疼。」他還主動將耳朵湊過去,渾然不知妻子可是犧牲重大,賠上名聲演出粗鄙村婦形象。

  她笑了笑,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紅熱的耳廓。「現下又沒別人,我擰你做什麼?去洗洗手吃飯,我做了你愛吃的珍珠丸子。」

  ******

  第6章(2)

  這潑婦罵街的戲碼,足足上演了半月有餘,鄰里都看不過去,覺得動輒得咎的祝春風好可憐,紛紛來勸她,連父親都忍不住為他出頭,念了她兩句。

  她沒理會,依然故我。

  白日演悍婦,入了夜,卻被枕邊人欺負得徹底。

  「你自己說的,捏我幾下,就要讓我親幾下。」吻腫了朱唇,仍不放過,追逐著吸吮舔咬。

  「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紅了。」指著手臂、還有胸坎,他都有偷偷數著,不容她賴。「你捏得我好疼……」

  亂講,她明明都有拿捏力道,是能疼到哪去?

  這人真的變賊了,居然也學會用苦肉計,拉著她的手,去摸下身那熱燙腫脹之處。

  「……我可沒捏你這兒。」

  「那你捏,我等著你捏……」他舒服地申吟,享受妻子軟嫩掌心的服務。

  「……」她輕笑,領著他來到柔軟秘境,不需更多指示,男人在這方面霸氣十足,挺腰深深沉入,熱烈撞擊起來。

  持續了半月有餘,京城來的貴公子終是夢碎、心死了,離開流雲村,回他那一妻一妾爭寵鬥心機的紛擾之地去。

  夫妻倆的日子,再度回復以往平靜。

  村民看得一頭霧水,不懂她前陣子突然心性大變,這會兒又溫情體貼,究竟是犯了什麼煞?還私底下悄悄要阿風去村子口的土地公廟拜拜,求個平安。

  小雨兒嘴快,也不迂迴地直接來問當事人,陸想雲這才說道:「人都走了,我演給誰看?」

  聰慧如雨兒,只消隨意一點便通了。

  她好笑地對那家的愣男人說:「嫂子待你真可謂情深義重啊!」要不,再給他討十個媳婦也留不住。

  他聽得一臉茫然,雨兒也沒多解釋,只說:「你呀,真不懂女人心。」

  要不是待他有心,怎還會留在他身邊?換了誰都要跟俊美體面又腰纏萬貫的貴公子走,還留在這兒跟他粗茶淡飯、操持家務地當個鄉野蓬門婦?

  就不知,那二愣子幾時才能領會妻子深意了。

  後來,又過了很久、很久,這其間,發生了很多事,以前常會過來串串門子、與想雲聊兩句的雨兒搬離開村子了,然後雨兒的小叔又搬來,和想容在一起了。

  這些都是妻子告訴他的。

  她說,小容兒想嫁她的阿陽哥,但爹不肯,嫌他窮,希望小女兒嫁地主田家,故意要了一百兩聘銀刁難人,要阿陽打退堂鼓。

  那時的他,已和床上的女兒玩累了,小的趴在中間的小軟枕上,大的那個眼皮也快垂下。

  陸想雲也沒指望他回應什麼,本來就只是夫妻間聊聊瑣碎的家常事罷了。

  她收拾縫了一半的衣料,正準備上床陪他們,便聽後頭冒出一句。「我們還有錢嗎?」

  她困惑地回眸。「問這做什麼?你要用錢?」

  「你不是說想容需要?」他知道這些日子,他們攢下一點錢了。

  「你要給想容錢?」她不無意外。

  「夠嗎?不夠的話我再去賺。」

  一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夠他們吃穿用度多少年了!

  他說得可真瀟灑。

  「你為什麼——」

  「要有錢,想容才能嫁她喜歡的人。」

  想雲待他好,他也想待她的家人好,她的家人好,想雲也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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