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螢火蟲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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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還害羞?」他逗著她,拿起人工鑽石耳環輕點著她的唇。

  「咦?」她瞪著擁有璀璨火花的鑽石耳環。

  「等一下幫你換上。」

  「你……要送我?」

  「沒辦法,誰要你把婚戒弄丟了,現在換成耳環,我看你再怎麼弄丟。」他說著,動手取下她左耳上的圓形耳環。

  「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麼只有一個耳洞嗎?」她瞇起眼,感覺耳針正逐漸通過她的耳洞。

  這個問題存疑很久,可是她找不到人問,後來就忘了……忖著,她的心情不禁又往下沉。

  這麼容易遺忘,那麼接下來,她要忘的會是什麼?

  「因為你怕痛,堅持只穿一個就好。」他說著,忍不住低笑。「大二那一年,你說很多女孩子戴耳環很漂亮,叫我帶你去穿耳洞,可是才打第一針,你就因為太痛打死也不弄另外一邊,害我當場笑到不行。」

  「是喔。」看著他回想記憶的笑臉,神采飛揚的模樣,真的讓她好想再幫他多製造一些回憶。

  她想要在事隔多年後,可以和他在浴缸或床上,甚至在外頭曬太陽時,一起話說從前,兩人一邊聊一邊取笑對方……她可以有這種機會嗎?

  他笑睇著她。「還是改天我再帶你去補打另一邊?要不然這個耳環怎麼辦?」

  看著他拿在手中的另一隻耳環,她忍不住問:「你為什麼突然送我耳環?」

  他神色不變道:「我最愛的許夕夏,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給她的耳環只是想要確保她的行蹤,不讓自己擔憂,但是既然婚戒隨著她的記憶一起消失,那麼現在從頭求婚也剛好是時候了。

  「求婚?」她錯愕了。「現在?在我們都沒穿衣服的情況下?」

  「等我們都有穿衣服的時候,我會再補求一次。」他一臉正經。

  許夕夏不禁笑咧嘴,然而笑著笑著,淚水卻不自覺盈眶。

  求婚……在方爸這麼討厭她的當頭,他選擇用求婚來穩定她的心。

  這個傻瓜,如果不要遇到她,他一定會過得更好,不是嗎?

  「夕夏,不管生老病死、病痛貧困、富貴健康,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再天大的事都有我在,你不要怕。」他一字一句說的是誓言,更是他未曾變過的承諾。

  今天醫生的來電,對他而言,像是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顆震撼彈,而家裡的狀況更是讓他的心繃到極限可是,真正出狀況的人是夕夏,也許她有所覺,又也許她天性樂觀沒發覺,但痛苦難受的是她,他所受到的衝擊恐怕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所以,就算再累,他都不能倒,他必須撐著她,帶她走過所有危難。

  「可是我今天差點燒了廚房……」她扁著嘴。

  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她明明擬定好所有作戰計劃,老天卻像要嘲笑她似的,讓她犯下這麼可怕的錯誤。

  如方爸說的,如果燒起來了,怎麼辦?甚至害到隔壁鄰居怎麼辦?

  她光是想像就害怕得受不了,愧疚到想打自己。

  「明天我就把房子過戶到你名下,這麼一來,也許多少可以加強你的記性。」他摩挲著下巴,說得再認真不過。

  「我才不要。」她伸出雙臂,撒嬌地說:「我只要你就好,把你登記在我的名下。」

  方慶至動容地擁著她。「怪了,你是吃了什麼怪東西,說話這麼甜,改天也帶我去吃。」

  聞言,許夕夏好氣又好笑地拍著他的背,力道一點都不客氣。

  「你要謀殺親夫?不過是要你帶我去吃而已。」他裝得橫眉豎眼,準備要對她動私刑。

  「吃什麼?我又沒吃。」

  方慶至長睫顫了下。「你晚餐沒吃?」他記得打電話給韶晴時,她說她們剛吃過牛肉麵。

  沒來由的,他想起夕夏說買了拌飯,但他並沒有在家中看到外食的飯盒……這意味著什麼?

  「我……」她不禁怔住。

  她想不起來,她只記得韶晴說要請她吃飯,可是到底有沒有吃,她真的想不起來……

  見她眸色閃過一絲惶恐,方慶至用力將她抱住。

  「我也沒吃耶。」他試著讓語氣平穩。

  「你?」

  「等等弄點簡單的面,我們一起吃好不好?」他笑問著。

  「好。」許夕夏輕點著頭。愈是努力回想,額際便痛得難受,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別想好了。

  方慶至起身穿好衣服,狀似漫不經心地說:「對了,明天下班後,我們再去醫院一趟吧。」

  正起身的許夕夏一怔。「做什麼?」

  「婚前健康檢查。」他挑了個比較沒有壓力的說法。

  事實上,之前趁夕夏洗澡時,他已經跟醫生聯絡過,把時間改到明天,而以她現在的狀況,他不能直接點明是醫生的意思,換個說法,應該比較不會讓她的心裡產生負擔。

  到時候,再拐個彎假裝要跟醫生道謝,好瞭解情況。

  「喔。」她垂下眼,不禁想,那麼……他是不是會發現她生病了?

  不行,她不能去,一旦知道結果,他肯定不會丟下她不管,可是他的父母呢?難道,她非得要等到他們父子撕破臉才要做出決定?

  所以,眼前是她必須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許夕夏睡得極不安穩,像是後頭有什麼正不斷地追趕她,黑暗從身後鋪天蓋地而來,教她尖叫出聲,驚懼地張開眼。

  「夕夏?」方慶至走到門口。

  她張大眼,瞪著逆光的人,恐懼地蜂起身子。

  方慶至不禁怔住,不敢輕舉妄動,而是站在門外,用最柔的嗓音喊著,「小懶蟲,已經七點了。」

  許夕夏直瞪著他,心狂跳。

  他是誰?

  為什麼用這麼親密的口吻喚她?

  她努力地回想,可是腦際閃過的尖銳痛楚讓她不禁抱緊了頭,痛得發出申吟,伴隨著一股強烈的作嘔感。

  「夕夏!」方慶至衝進房內,一把將她抱起。「頭痛嗎?」

  「放開我!」許夕夏怒吼著,朝他手腳並用地推拒。

  他卻用更大的力道將她抓住。「是我,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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