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信,該死的店小二!
信中的內容讓他明白鈴蘭一定是從後門出去赴約的,但是以她的個性,她絕不會連隻字片語都沒留給他就離開,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一定出事了!
是誰?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捉走鈴蘭?
是商場上競爭的對手,還是有什麼記恨段家的仇人,他們有恨有仇為什麼不直接來找他,為什麼要捉走鈴蘭?
××,他知道這個組織,也曾和對方交易過,所以一眼就看出來這封是冒牌信,××用的紙和墨一向都是高級品,而這信的紙墨卻是最粗劣的便宜貨。
他應該要把這件事告訴鈴蘭的,如果他曾告訴過她有關××的事,那麼今天她也不會上當受騙,下落不明瞭!
鈴蘭……
鈴蘭、鈴蘭……你在哪兒?有沒有受傷,是不是很害怕?
再等一下,少爺一定會去救你。
如果那些人膽敢傷害你,少爺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絕對會讓他們死無葬生之地,我段磊對天發誓,絕對!
「少爺,有消息了。」陸武突然從包廂門外閃了進來。
段磊立刻轉向他,表情期盼中帶著肅殺之氣。
「有人看到一個時辰前,有兩三個人從巷子裡推了輛板車出來,朝頁山方向走去。」陸武一臉嚴肅的對他說,「我已經聯絡商行,動員所有武師往那方向追查了。」
「聽說送這封信來這兒的是個小孩,看能不能找到那孩子,打聽對方的長相。」段磊冷冷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店小二一眼,對陸武說。
陸武點頭,朝包廂門外說了一聲,「你去負責這件事。」
「是。」一名青衣人從門外閃了進來,把店小二帶走。
「如果她能完好無缺的回來,這件事就算了。如果有三長兩短的話……」段磊冷冷地看著掌櫃,話未說完全,不必言明的威脅卻已讓掌櫃心驚膽顫、冷汗直流了。
他一百萬分的後悔先前為什麼不直接派個小二守在包廂門外,專心服侍鈴蘭小姐,以段家現在如日中天的氣勢,連州府大人都想巴結了,他小小一間酒樓怎得罪得起?
佛主呀,觀世音菩薩呀,天上的各路大小神仙,求求禰們一定要保佑鈴蘭小姐平安無事。
求求禰們了,拜託禰們了,拜託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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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蘭醒過來時,雙手和雙腳都被捆綁著,被丟置在一間佈滿蜘蛛網的柴房裡,四週一片寂靜,偶爾從遠處傳來幾聲疑似野獸低吼的聲音。
她覺得很害怕,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不知道綁自己到這兒的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重生前她從未過過這種事,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她會死嗎?還是會被賣到遠方,永遠回不了嵐州,再也見不到少爺?
她愈想愈害怕,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眼眶中流了下來。
天逐漸黑了,柴房裡的光線愈來愈暗,終至伸手不見五指。
鈴蘭蜷縮在柴房裡的一角,除了害怕、祈禱與流淚外,什麼也做不了。
之前她有嘗試著對外呼救,但沒人應她;她也試過撞門,但那扇看起來老舊的木門卻結實的一動也不動的,她除了換來一身的疼痛外,什麼也沒得到,最後只能放棄。
現在她只能等了,等少爺來救她,或者是綁架她的人出現,搞清楚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很明顯對方知道她是段家的鈴蘭小姐,也知道她有幫忙管理段家商行,是段磊的左右手,否則不會拿商行的事當餌來引誘她。
所以,是段家商行的對手,李家商行、錢家商行還是趙家商行所為嗎?還是不甘心被段家商行收購、併吞的小商家所做的呢?
她開始想這些問題,人也慢慢跟著冷靜了下來,不再那麼害怕。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聽到柴房外傳來腳步聲與開鎖的聲音。
主謀終於現身了。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門,等著看清楚對方的長相,看清楚到底是誰想對段家不和,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早有準備,不是黑布蒙面,就是帶著紗帽遮去所有容顏。
來人一共有四個,一個帶紗帽,三個黑布蒙面,一看就知道誰是主子,誰是手下。
「你們是誰?綁我到這兒來有什麼目的?」鈴蘭冷靜地瞪視著對方,開口問道。
「沒想到你竟然能這麼冷靜,果然有點門道。」紗帽人怪聲笑道。
鈴蘭努力去辨認這個聲音,卻一無所獲。
「你是誰?綁我到這兒有什麼目的?」她再次問道。
「聽說幾年前你還是段家的一個小婢女,這是真的嗎?」紗帽人不答反問。
鈴蘭確定自己沒聽過這男人的聲音,即使聽過,也不是常聽見,例如李家商行、錢家商行或趙家商行裡那些家主或行首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遮住對方容顏的紗帽,恨不得能穿透那烏紗,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要知道我是誰就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曾經是個婢女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話,我會很好奇你是怎麼從奴婢翻身成小姐的;不是的話,有人就要倒大楣了。」
「只要我回答你的問題,滿足你的好奇心之後,你就會放我走?」
「我會考慮。」
「只是考慮我又何必要說。」
「因為那會決定你未來可以繼續當個小姐呢,還是當奴婢或妓女。」
鈴蘭臉色一變,忍不住嚴厲的對他說:「你沒有權利決定我的未來。」
「我當然有,因為你現在在我手中。」
「少爺他會來救我。」
「前提是他要找得到你。如果我現在找人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把你送出嵐州,送到十萬八千里外的任何一個地方的隨便一間小妓院裡,你猜他要花五年、十年還是一輩子才找得到你?或者找個一、兩年就放棄?只是一個奴婢出身的女人而已,真有這麼重要嗎?」
「少爺他一定會來救我的。」鈴蘭面無血色,卻仍堅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