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我都聽到了,看來這位上門求援的不速之客並沒有領情,更沒有打算離開這裡。」黑巖叛雲打斷大山的話,狂狷地替他說話。
「是的。」大山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叛雲。
「她分明是在為難你,你竟蠢到還準備進來替她們求情。」黑巖叛雲輕搖頭嘲諷著大山。
「主人,以那位受傷小姐的情況看來,她確實不宜再搬動。所以……」大山想替她們求情的話,到了嘴邊卻哽在喉間吐不出來。
黑巖叛雲揚起手制止大山再辯解,「不必再多說,不管那女人受傷到多嚴重的程度,都與我無關,不過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你為難,我親自去瞧一瞧。」
大山沒想到主人竟然欲親自去瞧瞧,他為難的臉上突地展開一絲笑意,「是的,主人。」
「將我的大衣拿過來。」黑巖叛雲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大山下令。
大山立即遵照他的意思,從牆上的掛鉤上取下主人的黑大衣,小心翼翼地為他披上。
黑巖叛雲還不忘用手仔細梳扯一下左邊的頭髮,使之完完全全地遮住他的半邊臉。
「走吧。」
黑巖叛雲大步地邁出書房,他的步伐有力且堅定,一走進大廳他立即看到一臉又急又氣呼呼的麗莎,她蹲在一個嬌小的女孩身邊,焦急地猛搓揉那女孩冰凍的小手。
「小姐,是你一直為難大山要見我?」黑巖叛雲在距離她約莫有五步的距離處停下腳步,以低沉平穩的語氣質問麗莎。
麗莎只顧維持白子蔚的體溫,警覺性無端地降低,連黑巖叛雲的靠近她都毫無警覺,但是他的聲音使她猛然回頭,看到這豪宅冷血無人性的主人。
他非常的高大,至少在他的黑色大衣下看起來是如此,雖然他離她還有點距離,但是麗莎發現他是低著頭,一隻蒼白的手按在一邊的頭髮上。
麗莎為了救白子蔚,她從地上跳起來,仰起下巴凶巴巴地正視他。「沒錯,是我要求你的僕人非見你一面不可,你怎能狠心的見死不救?」
黑巖叛雲故意轉身不願讓她看清楚自己的面貌。「很簡單,我並沒有要求你來。」
「你!」麗莎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繼而說道:「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冷血的人。」
她語氣中充滿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
「哼!」黑巖叛雲蔑視地嗤哼一聲。「相信你想說的話都應該說完了吧!現在你可以帶你的朋友離開我家!」
「可惡,你竟狠心地要趕我們回到暴風雪中。」麗莎萬萬沒想到竟會遇上一個沒有絲毫同情心的人。
「我說過,我並沒有邀請你們到我家。」黑巖叛雲以冷硬的語氣說道。
忽然,蜷縮在地上的白子蔚發出一絲難受的低吟,黑巖叛雲再次回眸瞅視蜷縮在地上的白子蔚,縮成一團的白子蔚此時看起來就像個脆弱的洋娃娃,看她那嬌小的身
軀……「是一個小女孩?」黑巖叛雲狐疑地喃喃自語,隨後轉向面對大山,憤怒地道:「你沒告訴我她是個小孩!」
大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頓罵,張嘴本想辯駁,但是考慮之後又作罷,只有無奈地點頭。
麗莎也被黑巖叛雲無端的怒氣驚愕住,她低頭瞅視蜷縮在地上的白子蔚,回想那冷血之人的話,子蔚是一個小孩!?麗莎差一點沒爆笑出聲,或許就是因為子蔚嬌小
的身材,才讓這毫無人性的主人誤以為她是個小孩。
她看得出來黑巖叛雲臉上的震驚,不過也在無意間出現一線生機,心忖:既然這位主人誤以為子蔚是小孩,索性就讓他錯到底,或許他看在子蔚是個孩子的份上,會救她也說不一定。
「大山,抱這孩子去客房,安排她們住下來。」黑巖叛雲終於有了一絲的惻隱之心。
「是的。」大山走到白子蔚的身旁,輕易地將白子蔚抱在懷裡,轉而看向麗莎說道:「小姐請隨我來。」
當大山正要帶麗莎到房間時,黑巖叛雲又對他說:「記得通知強生前來一趟,看看這孩子的傷勢。」「是的,主人。」大山不敢多看主人一眼,不過心裡卻忍不住偷笑。
黑巖叛雲望著他們離開,他又回到書房,用右手解開大衣的扣子,任它滑到地毯上 ,他踱至壁爐前垂視著跳躍的火焰。
「一個孩子,我怎能狠心地不救一個孩子。」他沉痛地瘖啞喃道。
???
過了許多,大山走進書房向黑巖叛雲報告:「主人,強生醫生來看過那位小姐的傷勢,他說暫時最好不要讓她隨便移動。」
「嗯。」黑巖叛雲懶洋洋地應聲。
「主人,您也該休息了。」大山誠摯地提醒他。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黑巖叛雲揉著幾近僵硬的脖頸。
大山輕聲地退出書房。
聽了大山的回報,他終於可以鬆口氣,只要確保那孩子平安無事就好,他還慶幸自己親自瞧了一眼,否則萬一那孩子真的被他趕出黑巖別墅面對屋外的暴風雪而出事的話
,他豈不是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其實他並不如另一個女人口中所說的是個冷血的人。
事情終於妥善的落幕,他也可以安然地休息,要不是被突兀的不速之客打攪,相信他早已經躺在床上睡覺了。
回到房間,黑巖叛雲躺在大床上舒服地伸直雙腿,但是肩膀上傳來的陣陣酸痛,令他無法輕鬆地入睡,他憤恨地坐直身子,猛敲打肩膀咒罵道:「可惡!」
疼痛的舊疾不斷地侵襲他,他只好起身坐在房間的一隅,忍受疼痛帶給他的感覺。
倏地,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既然無法入眠,不如去瞧一瞧那小女孩的傷勢,第一 眼看到她蜷縮在地板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舊時痛苦的記憶頓時在腦海中鮮明浮現──那一次,他也像那小女孩一樣,蜷縮在地上發出比她還淒厲的呻吟聲,但是有誰會像他今天一樣救他呢?沒有!圍觀的人沒人伸出援手救他,他只有忍住椎心蝕骨般的疼痛,離開那令他難堪又傷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