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好話牧頌晴聽了十分受用,臉上的笑意漸多。
見她臉上僵凝柔和了下來,上官鳳馳鬆口氣,慎重叮嚀,「芹倩還好應付,她那人使壞也是明刀明槍,但你要多小心芊蓮,她看似柔順,實則心機甚深。日後不管她們對你說什麼,你都別輕易相信。」芹倩和芊蓮的挑撥只怕會一天比一天更多,他不希望她再受到她們的話影響,對他心存疑慮。
「嗯。」看著他,她遲疑了下問:「沒辦法將她們送走嗎?」
「她們是陛下派來的眼線,無故送走她們必會惹來陛下猜疑,所以暫時無法這麼做,你暫時忍忍,我會想辦法讓她們離開。」
*****
牧頌晴點燃香爐裡的熏香,寢屋裡漸漸瀰漫一股淡雅的花香,這味道是娘親生前最愛聞的。
「前些年娘的忌日,我們因遠在都城又有戰事無法趕回來,這次既然回來了,我想去給娘上個香。」
「好,奴婢再陪夫人去。」蘭兒沏了杯茶遞給她,也為自己和琴兒各沏了杯。
見琴兒端著茶站在一旁,牧頌晴出聲招呼她,「琴兒,過來坐著喝,別站著。」
「奴婢站著喝就好。」主僕有別,她不敢逾矩。
蘭兒笑著將琴兒拉到桌前坐下,「夫人為人很隨和,在她面前不用拘束,來,過來一塊坐。」
琴兒這才坐下,三人喝著茶一邊閒聊著,直到房門忽然被推開,抬頭看見是芹倩,牧頌晴秀眉微皺。
「見過芹倩夫人。」蘭兒與琴兒急忙起身行禮。
沒理會她們,芹倩一開口便厲聲質問:「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元帥讓我留下。」牧頌晴楞了下答道。
「你留在這會給元帥添麻煩!沒陛下允許,你私自前來青州,陛下會因此怪罪元帥你知不知道?」芹倩怒斥。
聽她的口氣似是在為上官鳳馳擔心,牧頌晴有些訝異。
芹倩瞪著她冷冷再說:「倘若你真為元帥著想就快回去,別讓陛下有理由怪罪於他。」
「你這是在為元帥擔憂嗎?」注視著她,牧頌晴很想知道她的擔心是真是假。
「廢話。」
「為什麼?」她不是陛下派來監視上官鳳馳的嗎?為何要為他擔心?
「我也是元帥的妻妾,擔憂夫君有什麼不對?你快收拾收拾滾回都城去,別留在這兒讓元帥為難!」芹倩毫不留情地揮她走。
一念閃過,牧頌晴不由得多看了芹倩一眼,才冷淡地表示,「我的去留由元帥決定,若是他讓我回去我便回去,他讓我留下我便留下,不勞你費心。」見對方這麼咄咄逼人,她也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我還有事要忙,就不留你了。」
見她竟無意要走,芹倩氣急敗壞。「你執意留下來,就不怕拖累元帥嗎?」
「你多慮了,元帥敢讓我留下,便已考慮過後果。」她相信上官鳳馳對她說的話,根本不為所動。「蘭兒,替我送芹倩夫人出去。」
「是,芹倩夫人請。」蘭兒上前。
「該死,你簡直是無知!」怒甩袖袍,芹倩甩頭離開。
她走後,牧頌晴有些困惑地喃喃自語,「這芹倩夫人好奇怪……」
「她有什麼奇怪之處?」蘭兒不解地悶。
她該不會是……對上官鳳馳有情吧?牧頌晴心忖。芹倩一進屋便趕她回都城,要她不要給上官鳳馳添麻煩,且她臉上流露出來的擔憂不像有假……
思及什麼,她轉頭詢問琴兒,「芹倩夫人常來找元帥嗎?」
琴兒點點頭,「嗯,不過元帥對她和芊蓮夫人一直都冷冷的,不像對夫人那麼親暱。」夫人雖然昨兒個才來,但她立刻便發現到元師對夫人的態度很不一樣,可謂寵愛有加,不僅讓夫人住在清鸞院,今日還特地趕回來陪伴夫人,親自帶著夫人前往別苑。
頓了一下,琴兒接著再說:「芊蓮姑娘也曾為元帥縫製衣裳,但元帥從來不穿,只穿夫人從都城捎來的那些。」
牧頌晴聞言,心頭淌過絲絲甜意,他只穿她做的衣裳,不穿芊蓮做的,這心意再清楚不過了。
日落時分,上官鳳馳回來,見她唇邊一直漾著笑,還慇勤地為他添茶倒水,不禁狐疑地看著她,「妳心情似乎很好?」
「為何覺得我心情好?」她的心思有這麼明顯嗎?
「以前你可不會這麼勤快為我端茶倒水。」
「我又不是沒為你倒過茶。」她嘟嘴反駁。
「但是沒笑得這般歡喜,是有什麼好事嗎?」他將她拉入懷中。
她才不告訴他原因呢。「沒什麼。對了,我想去娘墳前上香,你有空陪我去嗎?」她想讓娘知道她跟他有好好在過日子。
「好,我命人準備香燭素果,明日便帶你去上香。」猜不透她為何高興,不過見她笑容滿面,他也跟著開心起來。
屏退了蘭兒和琴兒,他橫抱起她。
「你要做什麼?」她嚇了一跳,急忙摟著他的頸子,見他走向床榻,她嬌羞地嗔道:「我們昨夜才,你又想……」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是有些困了,讓你陪我睡會兒。」將她放到床上,他躺到她身倒。
「誰讓你昨夜那麼晚還不肯睡?」昨晚不管她怎麼求饒,他就是不肯饒了她,纏著她要了一次又一次。
「所以我這不是要睡了嗎?養足精神,晚上才有力氣再陪娘子。」他語帶曖昧,將她輕擁進懷裡。
「你——」她羞得面頰泛紅。「你不累,我可累了,不理你了。」她轉過身背對他。
他輕笑出聲,吐出的氣息拂過她的貝耳,她的身子登時泛過一陣麻癢,感覺到他寬厚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煨暖了她的身與心,她唇角漾著甜笑,輕輕地闔上眼。
上官鳳馳也帶著笑意,閉上眼睡了。
*****
晴光殿。
看著上官鳳馳派人快馬送來的奏折,牧隆瑞臉色有些陰沉。
臣稟陛下,臣妻日前擅自前來青州,取妻無方,臣實在慚愧,欲遣她返回都城,她卻揚言自我,念在夫妻一場,臣不忍她如此,使擅自作主讓她留下,違背聖意,臣願辭去元帥一職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