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有任何不滿,直接明說就是,何必用這種折磨人的方式,刻意煎著、熬著他?
來到百合院,他直接闖了進去,可終於見到慕初晴,此時的她正坐在妝台前,讓荳蔻幫她整理頭髮,見他表情難看的闖入,她一點都不訝異,心中早已有所準備,而荳蔻也很識相的先行退下,讓少爺和少夫人能好好談談。
「你現在終於肯見我了?」
「你認為我是故意不見你?」她神情落寞的輕歎,「我是真的需要暫時與你分開,好冷靜冷靜,你要如此看待我,我也無話可說。」
她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步險棋,但沒有冒險,又怎知結果會是如何?她還是沒有猶豫的將這齣戲演到底,非得看到結果出來不可。
「我不相信你會突然開始在意這麼多,這一點都不像之前識大體的你。」
「之前的我之所以能夠做到識大體的地步,那是因為我尚未真正將你放在心上,但現在不一樣了,越是在乎你,就越是在意許多事情,因為我……越來越貪心了,難道你不會這樣嗎?」
王尚奕一頓,她說的有道理,不將她放上心,不管她做什麼事,是好是壞,他都懶得理會,但將她放上心後,不管她做什麼事,都會牽引住他的心,讓他在意,而且是在意不己。
此刻的他,真不知該開心還是生氣才好,開心的是聽到她親口承認已經將他放上心,是因為在乎他才鬧瞥扭.,生氣的是,她存心使性子,拿早已發生過且無法改變的事情做文章,讓他頭大不已。
「我承認,當初我一點都不想娶妻,才會做出那些事情讓你難堪,但事情都已經過去,你再介意也於事無補,又何必讓自己難受?」
「誰說於事無補,只要你有心,還是可以補償我的。」
他眉一蹙,「如何補償?」
「重新再娶我一次呀。」她終於說出此計最重要的目的,「這一回你不能用替身,必須堂堂正正的親自將我迎娶回王家,這樣才能算是彌補,我也才能真正釋懷。」
「什麼?重新再娶一次?」
「我只需要一個儀式,其他聘禮那些的都不必再準備,這個要求對你來說,很難嗎?」
她就是要他跨出王家,面對人群,而且說實話,對於成親之事,她的確有些許遺憾,畢竟那是女人一輩子一次的大事,就因為他與爹的不合而犧牲她,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面對這樣的要求,王尚奕臉一僵,遲遲沒有回答。
重辦一次儀式對他來說並非難事,但問題的癥結點還是一樣的,他必須走出王家,而這正是他唯一做不到的事情。
她為什麼一定要逼他不可?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日子照樣能夠正常的過下去,不是嗎?
「尚奕,這件事真的有那麼難嗎?」慕初晴忍不住沮喪,「你還要被自己的心魔給控制多久?你不試著擺脫,它就會永遠糾纏著你,讓你永不翻身。」
難道他真甘心一輩子都將自己鎖在王家,直至老死?那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她不信他一點不平都沒有!
「你懂什麼?你根本就不明白這種痛苦!」他臉色有些難看的回道。
她並非當事人,她當然不覺得這有什麼,不明白想跨出第一步,得經歷多少的掙扎,內心必須承受多麼大的痛苦。
光用嘴巴說說,誰都有辦法,反正又不是自己所遭遇到的問題,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誰說我不懂?只要看到你……」
「大少爺!」吳實突然在此刻急急忙忙的闖入,也管不了兩人正在起爭執,一臉的尷尬為難,「殿下來到獨蘭院,要您即刻回去見他。」
「殿下來了?」王尚奕緊蹙起眉,心想殿下來得真不是時候,只能先對慕初晴說道:「你別離開,等我應付完殿下後,會再回來與你談的。」
「大少爺,恐怕少夫人這一會兒得與您一同到獨蘭院去不可。」吳實接著說。
「為什麼?」
「因為殿下特別吩咐,要少夫人也一同去見他,原因是什麼,小的也不知。」
殿下想見初晴?這是為什麼?王尚奕眉心的皺痕更是深了不少,對宗書律提出的要求,感到有些苦惱及不願。
慕初晴明顯感受到他的不情願,對宗書律與王尚奕之間的關係更是困惑不已,不明白這兩人似友非友、似主僕卻又暗中提防的狀況到底是怎麼回事,真像霧裡看花。
而他為什麼一直防著宗書律與她見面接觸?或許她可以趁宗書律來訪的這個機會搞清楚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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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雖然王尚奕要慕初晴不必出現,但她還是堅持要與他一同去會一會宗書律,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無論他是為了什麼原因不讓宗書律見她,難道他就真有辦法藏她一輩子?
在她的堅持之下,他雖有百般不願,也拿她沒奈何,只能由著她跟他一同前往獨蘭院。
因為宗書律的到來,王芷芳已經先被送回茉香院去了,而宗書律則先被請到小花廳內坐下,等待王尚奕的歸來。
當王尚奕與慕初晴一同踏入小花廳時,就見宗書律正悠閒的品茗。
平時他不是一個人來,就是只帶一、兩名男侍從,但今日站在他身旁的居然是一名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雖然打扮簡單素雅,但還是遮掩不了她天生麗質的光芒。
「不知殿下特地前來,尚奕有失遠迎,還請殿下見諒。」王尚奕率先行禮。
「妾身慕初晴,參見殿下。」慕初晴緊接著行禮。
「王夫人,這是咱們第二次見面了。」宗書律笑意盎然的說道,「上一回咱們倆不期然相見,你還只是個『愛隨意亂闖的無禮客人』呢。」
宗書律的一番揶揄,讓兩人尷尬的互瞧了一眼,不知該回些什麼話才好。
「尚奕你也真見外,與自己的妻子意外情投意合、弄假成真,這是件喜事,怎麼就這樣悶不吭聲的,不讓其他人知道,也不知道該要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