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我想如果沒有意外,我們會結婚的,到時候你一定要來祝福我們喔。」曾郁蘋揚起笑意,不忘再補上一句。
「請問可以點餐了嗎?」此時,服務生走進包廂,恭敬地問。
「好啊。」
兩人各自點好餐點後,仍不見翟以修進來。
「要不,我先幫他點餐好了,他會喜歡什麼呢?」曾郁蘋看著Menu,思索著。
「紅酒燴羊膝。」駱詩閔說著。
「羅西尼鵝肝菲力牛排。」曾郁蘋說著。
服務生呆楞地聽她們同時說出了餐點名稱,微笑的再確認一次,「請問要點哪一道?」
駱詩閔才要開口,曾郁蘋卻快她一步,搶著說:「不要紅酒燴羊膝,只要鵝肝菲力,五分熟。」
為了展現自己瞭解男友的喜好,曾郁蘋推翻駱詩閔的意見,堅持她所選,嘴角揚起自信的笑。「另外,來個洋蔥湯,甜點是草莓派,飲料就來一杯冰拿鐵……」
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如果他喜歡她,就應該會喜歡她為他點的所有餐點。
駱詩閔一聽到曾郁蘋所點的餐,秀眉微蹙,小聲提醒道:「學長他……不喜歡草莓。」
「誰說的,我點了他就會吃。」曾郁蘋自以為是的說著。如果他在乎她就會吃的。
「你點了什麼給我?」
低醇的嗓音突然響起,兩人轉頭,就看到翟以修不知何時已站在包廂外面,臉色難看。
他一走到曾郁蘋身旁坐下,她很快地以手攬住他的臂膀,含情脈脈地望著他,綻出燦爛的笑顏。「菲力牛排和草莓派,你喜歡嗎?」
「有羊膝嗎?我想吃羊膝。」
「有的。」服務生立刻改了點餐單。
曾郁蘋一怔,楞瞪向駱詩閔。
駱詩閔頓覺氣氛尷尬,便把頭壓低,暗責自己不該雞婆,也不該來的,但餐都點了,她也不好半途離席。
見她困窘,他突然拿出一個禮盒遞給她。
「這是……」駱詩閔疑惑的看著他。
「上次在精品店裡看到的,我想應該會適合你,打開看看。」
駱詩閔打開禮盒,從防塵袋中取出一個粉紫色的包包,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喜。「為什麼……送我這個?」
「因為適合你。」
「啊?」
「柔軟的質料,像你溫和的好脾氣,粉嫩的紫,是你最喜歡的顏色,又像你這樣浪漫卻不屈服現實的堅強獨立個性,配我以前送你的那雙粉紫色鞋子,很搭。」
翟以修明明白白地點出她的喜好,字字句句蘊含著對她的瞭解。
「我……今天剛好有穿。」她小聲的說著。
「是嗎?」他低頭,看見了她穿的鞋子,嘴角不自覺揚起喜悅的弧度。
那是他去年送給她的粉紫色羊皮娃娃鞋,而每回見面,她腳下穿的就是這雙色澤低調、柔軟好收的鞋子,沒有一次例外。
第3章(2)
「看起來已經有點磨舊了。」
「因為好穿啊,所以……」她幾乎天天穿著它上班。
她愛不釋腳,教他心中一陣歡喜。
比起郁蘋,詩閔更珍惜他送她的鞋子,而且詩閔收到禮物時,不會像郁蘋任性、但強的挑剔,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詩閔眼中的歡喜,那是發自內心喜歡他送她的禮物。
因為得到「肯定」的回應,所以他也特別喜歡這贈禮的樂趣,就愛看她收到禮物時的笑臉。
「下一季的新品快出來了,要是有適合的,我再送你一雙。」
「不……」駱詩閔注意到一旁的曾郁蘋僵硬如雕像,立刻收起笑意,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去店裡買就好了,真的……」
原來那款粉紫色包包是送給駱詩閔的!
儘管想當場發難,傲氣的曾郁蘋卻默不作聲,因為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她得理清心裡翻騰的是妒意還是洩氣?
她不知以修的心原來那麼細膩?他對駱詩閔的瞭解是那樣透徹,他們之間彷彿有一種外人無法參與的默契。
是,她真的就像個介入兩人的「外人」。
駱詩閔知道以修飲食喜好,以修知道駱詩閔喜歡粉紫色;駱詩閔瞭解以修個性冷僻內心孤獨,以修瞭解駱詩閔有溫和開朗的好脾氣;駱詩閔清楚以修總是會以行動向最親近的人表示心意,而以修他也摸清楚駱詩閔浪漫卻不屈服於現實的堅強獨立;駱詩閔天天穿他送她的鞋子,而他喜歡送她任何東西……
他們對彼此的瞭解是如此的透徹深入,她對以修呢?知之不詳?這點她是慚愧的,但以修也對她的喜好一概不知。
她在心中輕嗤,交往中的情侶竟比知己還要陌生。
她能承認自己確實對以修不夠熟悉,差駱詩閔一大截,可她要認輸嗎?她要放棄以修嗎?
不,論容貌、論身材、論才華,她哪一點比不上駱詩閔,為什麼老是覺得自己在以修心中的地位遠不及平凡的駱詩閔?
她驕傲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認輸,她要讓駱詩閔牢記——她才是以修的正牌女友!
當三人默默吃完餐點,侍者再送上甜點時,翟以修把草莓派推到曾郁蘋的面前。「給你。」他猜她喜歡草莓。
「你不吃草莓嗎?」以前她怎麼沒發現呢?
「嗯,你吃就好。」他不喜歡軟綿綿的食物。低頭,他喝了口冰拿鐵。
「可這很香、很新鮮,吃一口好嗎?」曾郁蘋挖起一顆沾了奶油的草莓,笑咪咪的送到翟以修的嘴邊,強迫他吃。
翟以修嘴巴卻如蚌殼般緊閉,因為嘴角碰觸到草莓和奶油而忍不住散發出怒氣。
曾郁蘋似乎感覺不到他在生氣,刻意撒嬌的把唇湊過去,舌頭舔著他嘴唇上的奶油,旁若無人的勾住他頸項……
駱詩閔一怔,被他們突然上演的親吻戲碼給嚇著了。
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親眼目睹,但她的心還是同從前一樣,如鐵達尼號撞上了冰山,不斷地往下沉去。
又冷、又痛!
對於他們的親密,她無法視而不見,也無法佯裝平靜,而她再笨也知道,此時此刻,他需要的是情人,不是朋友,於是,她悄悄放下餐具,拿起包包,踮起腳尖,帶著負傷的心,識相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