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送少婦的車子還離後,轉身,沿著騎樓繞到後門,走了幾步,一部車子正好駛來,停在距她約五公尺的隱密巷道裡。
大雨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隱約可見車內是一張熟悉的臉孔——
是郁蘋姊!
駱詩閔正考慮要不要上前和曾郁蘋打招呼,隨即,她注意到坐在駕駛座上的是一個男人,五官立體,帥氣有型,正上身前傾,狀似親密地拍拍曾郁蘋的臉頰,又撫著她的頭髮,不知和她說什麼,曾郁蘋嬌笑著,接著,男人突然吻上她的唇。
駱詩閔驚訝的楞在當場!
然而更教她震驚的是,曾郁蘋非但沒有拒絕那男人的碰觸,反而勾住了他的頸肩,兩人吻得熱情如火、難分難捨,就像一對熱戀的情侶。
怎、怎麼會……頓時,她陷入一陣迷惑,思緒混亂。
郁蘋姊曾說要和學長結婚,她明明和學長在餐廳裡熱吻的,怎麼可以……
她一定是弄錯了,也許他們正在拍偶像劇。
駱詩閔急得回頭四處張望,卻找不到攝影機,也沒有人打燈光,更沒有導演……
他們不是在演戲!
我的天,郁蘋姊真的有了別的男人!
確認了曾郁蘋背叛學長的事實,駱詩閔全身不停地發顫,心中因而迅速燃起一陣怒焰!
她該告訴學長,郁蘋姊背叛了他嗎?
不,她不能,喜歡的人心裡有了另一個人,這樣的痛她比誰都瞭解,她不要學長陷入痛苦失落,她不能這樣做。
儘管陷入天人交戰,但,她決定先找郁蘋姊問個清楚。
*****
「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想到駱詩閔會登門拜訪,曾郁蘋一楞,開門讓她進來。
「坐吧,要喝點什麼?」
駱詩閔一進門,便開門見山地說:「郁蘋姊,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辜負學長的嗎?」
「什麼意思?」曾郁蘋雙手盤胸,困惑地打量著她。
駱詩閔秀眉一聲,曾郁蘋的態度擺明了故意敷衍,索性挑明,「我剛剛在樓下看見你和一個男人在車內親熱。」
曾郁蘋驚訝了一下,須臾,疑惑和怨氣在胸口盤掘,雙眼瞪視著她!
駱詩閔憑什麼來干涉她的感情生活?
她隱忍駱詩閔很久了,幾天來「那件事」使自己失眠傷神,她實在很想一古腦地向她發洩,但一見駱詩閔質問的態度,反駁的話到了口中就打住。
「那又如何?」
「你們是什麼關係?」
面對駱詩閔帶著慍火的眼睛,曾郁蘋更加確認翟以修並沒有把「那件事」告訴駱詩閔……那太好了,她報復的時機到了。
她垂下眼臉,美眸閃過一絲詭異光芒。
曾郁蘋來到冰箱前,背對她倒了杯果汁,隨後深吸一口氣,故做輕鬆。「我們是拍戲的搭檔,只是好朋友罷了。」
「只是好朋友會在車上熱吻?」駱詩閔狐疑地望著她。
「只是吻別,在國外都這樣的,何必大驚小怪。」
駱詩閔搖頭,秀眉痛苦的糾結著,在心中咒罵,曾郁蘋根本是在說謊!
她忍不住扳過曾郁蘋的肩膀,神情凝重,要她道出事實。「我不是三歲小孩,你們吻得難分難捨,任誰都分辨得出來那不是禮貌的吻別。」
「這不關你的事。」曾郁蘋想起了翟以修在餐廳裡對她說的話,憤而推開她的手。
「既然你是學長的女朋友,就不該這樣做,難道你不在乎如果學長知道了,心裡會有多難受嗎?他是那麼的在乎你……」
「他才不在乎我!」曾郁蘋大聲地截斷了她的話。
「你說什麼?」駱詩閔懷疑自己聽錯。
「他在乎的人根本不是我。」
「你到底在說什麼?」
曾郁蘋輕嗤一聲,自嘲著,「他不瞭解我的喜好,不在乎我的情緒,不關注我的一舉一動,更不懂我在想什麼。」
駱詩閔被她的話弄糊塗了。「可是你不是說想跟學長結婚嗎?」
「結婚?!」曲目郁蘋的嘴角擠出一抹苦笑,那只是她自欺欺人的說法。「他的眼中只有紅粉知己,我們怎麼結婚?
「他知道她喜歡什麼,也很在乎她的情緒起伏,當他陪著女朋友逛精品店,挑不出女朋友喜歡什麼精品,卻可以明確的知道知己要的是粉紫色包包;當他等著女友拍完戲一起吃宵夜時,卻因為知己家中遭小偷,拋下一切衝到知己面前,只為了安慰她的恐懼,他什麼都以知己為優先,你說,他在乎我嗎?我可以和這樣的男人結婚嗎?」
駱詩閔一怔,腦袋嗡嗡作響,一時陷入混亂,無法思考,好不容易她才自嘴中道出了幾個字,「你說的那個人……」
「沒錯,那個人就是你!」曾郁蘋瞪著她,眼眶泛紅,聲淚俱下的控訴著,「是你橫在我們之間,霸佔了以修的心,我們的距離才會越來越遠是你以朋友的名義接近他、給他添麻煩,製造他為你付出的機會;是你拆散了我們,我才會一氣之下跟別的男人親密起來!」她食指戳著駱詩閔的肩窩,咄咄逼人,一步步地把駱詩閔逼到跌坐在沙發上。
她就是不甘心!
她是哪一點輸給平凡的駱詩閔了?
只是朋友而己,憑什麼以修對駱詩閔的關注總是比她多,憑什麼以修為了她可以拋下情人不管?
打從他們開始交往,駱詩閔就以朋友之名綁架了以修的心,霸佔了愛情,她一直是橫互在他們兩人之間的阻礙。
駱詩閔疑惑的搖頭。
郁蘋姊怎麼可以這樣?背著學長和別的男人熱吻被抓包,還仍大言不慚的把所有過錯全推給她。
她承認她和學長瞭解彼此、關心彼此,兩人之間就像有一條線牽繫著,是真誠交心的知己,但她不曾霸佔學長的心。
她不曾有過。
學長身邊女友不斷,卻從來不曾認定——她,是他的女朋友。
「郁蘋姊,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要負責!」曾郁蘋眸底含著傷心的淚霧,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不想聽駱詩閔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