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修,你覺得我穿這件好,還是這件好?」
翟以修坐在沙發上,全神貫注的盯著商業雜誌,頭也不抬地點點頭。「都好看。」
「藍色好,還是紅色呢?」
曾郁蘋習慣丟選擇題給他,最後棄他所選,堅持她要的,所以他隨口應著,「紅色好了。」
她氣得臉頰鼓起,嘟起嘴瞪著他,「人家根本沒挑紅色。」她明明一手拿著白色、一手拿著黃色洋裝。
翟以修這才放下雜誌,表情冷凜,揉著酸澀的雙眼道:「對不起,我有點累了,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曾郁蘋一頓,看了腕表,這才斂起怒色,上前揉了揉他的肩膀、按了按太陽穴,撒嬌的安撫他,「好啦,以修,我很快就好了,不然你幫我挑一雙鞋子好嗎?」
「鞋子嗎?我不是有送給你我們公司的鞋子?你怎麼都沒穿過?」翟以修好奇她為什麼每次只偏愛舶來品,卻從沒穿上他們公司生產的鞋子。
一頓,曾郁蘋心虛的眨了眨濃密長睫毛,陪笑的說著,「喔……人家穿的時候,你都沒看見啊,而且,這一整套都穿同一個設計師的系列,才好看嘛!」她堅持穿名貴的高檔鞋款。
「好吧,我幫你挑。」
翟以修無奈的起身,試著尋找適合曾郁蘋的鞋子,但在琳琅滿目的鞋櫃區逛了許久,他卻不確定她喜歡什麼樣的款式,只好隨手挑了色彩明亮的皮革精品,卻遭到曾郁蘋蹙眉嘟嘴的否定反應——
「蛇皮魚口這款,我已經有一雙了。」
「那這個呢?」
「黃色T字漆皮高跟鞋,不夠特別。」曾郁蘋在心裡抱怨暗歎,都交往八個月了,他怎還是不瞭解她的喜好呢?
要知道,她是藝人,身上的衣服配件必須要是引領風潮的新品或者是令人驚艷的時尚創意才行。
看著她的表情,翟以修的劍眉攏索。
初識郁蘋時,她是剛出道的歌手,為人熱情、親切,外形亮麗,雖然驕傲卻積極上進,很符合公司當時推出的OL品牌形象,於是他找她為自己公司的鞋子代言。
她曾在紐約留學,有獨特的時尚潮流品味,對事業野心勃勃,展現企圖心,這跟他驕傲不服輸的個性非常相近,於是兩人也就越走越近,進而展開戀情。
原以為個性接近的人會合得來,然而隨著他事業版圖越來越大、她的知名度越來越高,兩人聚少離多,心的距離也漸漸拉遠了。
再者,越是深入認識,越發現他們之間興趣不同、默契不夠、觀念不一、瞭解不足、約會時間也難以配合,他有一種預感,這段戀情將和從前一樣,不到一年就要夭折。
他的戀情總是短得可憐,生命中,似乎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和他走得長遠……
突然,他的腦海浮現一張嬌憨笑臉——
只有詩閔,只有那個不愛計較、好脾氣的女人可以和他相處長久,如果要他挑選禮物,他的態度會是如何呢?
不,他搖頭失笑,那個女人從不會跟他要禮物。
「曾小姐,這雙是限量新品,昨天剛到貨的,要不要試試看?」店員送上最新一季的鞋款給曾郁蘋試穿。
一聽到限量又是新品,曾郁蘋眼睛登時亮起,幾乎沒有考慮就去試了鞋子,而後,紅唇揚開滿足的笑意,馬上脫下來要店員結帳。「就這個啦!以修,我去把衣服換下來,馬上好。」
「好。」
等待時,翟以修的眼角餘光突然瞄到架上一個粉紫色的包包,伸手取了下來。
皮革質感柔軟,沒有過多的裝飾,自然的皺折,添了知性和浪漫,就像詩閔的個性一樣,低調而自然,優雅又清爽。
她一定喜歡這款側背包。翟以修肯定的想著,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等曾郁蘋換好衣服來到他的身邊,就看到結帳櫃檯上多了一款包包,好奇的拿起問道:「咦,以修,這款紫色側背包是給我的嗎?」
「不,我要送人的。」
「誰?」她好奇的問著。
「一個朋友。」
「是喔。」曾郁蘋挑眉,心裡有疑問,卻又不敢挑明間。
許是今天等得不耐煩了,他故意要氣她的吧?但看了眼翟以修的表情,並沒有生氣,目光只專注地盯著那粉紫色的包包,若有所思,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她很在乎。
她忍不住又問:「怎會想到要送包包?」
「我們是好朋友,送個包包沒什麼。」翟以修回答得理所當然,沒發現曾郁蘋在吃味。
呼,他買包包到底是要送誰?
*****
駱詩閔還坐在辦公室裡,聯繫了幾個客戶,再整理好客戶資料表後,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她盯著電腦,並不想回家。
今天是情人節,單身的她,最怕情人節帶來淒涼的孤獨感,因為在這樣特別的節日裡,她最想見的人是學長,但有女友的他,是不會想到她的。
學長現在肯定在點燃燭光的餐廳裡,和郁蘋姊一起喝紅酒,吃著情人節大餐,甜甜蜜蜜的訴說情意……
她搖頭,甩去令她心口酸澀的畫面。
不是說好要當個生氣蓬勃的向日葵,用快樂去感染他,安分的守著他就好了,為何她的心還是翻騰著苦楚,被擾得無法平靜呢?
她已經獨自經歷過七個情人節了,哪一次不是守著落寞、承受單戀的苦澀,早該習以為常了,不是嗎?
而且她是希望他快樂、開心的,不是嗎?
才這麼一想,桌上的手機突然收到一封簡訊。
她一看見來電顯示的號碼,一楞,眼神閃過驚話,旋即打開收件匣——
來找我,我在視覺KTV的包廂。
「學長他怎麼了?」她心急的想著。
不對勁,在這樣的日子、這種時候,學長應該不會找她的,怎麼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好,我馬上過去。
她回了簡訊後,立刻收拾桌面離開公司,搭著計程車直衝KTV。
不久,駱詩閔來到包廂門口,敲門進去後,不見曾郁蘋,只有翟以修一個人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