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為你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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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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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褪去,泛青的光束穿過水簾,在洞裡巖壁上錯落點綴。

  水聲伴人入眠,亦在神識將醒未醒之際,侵入耳中,很無賴攪擾,將人喚醒,火堆早已熄滅,洞裡僅有微光,紫鳶醒來,仍沉靜伏著,迷濛雙眸看向立在洞口的男性剪影,他上身赤裸,黑羽般的髮絲散在粗獷肩背上,從她低伏的位置看去,男人似乎更加高大。

  他用木盆接了水,動作無聲,待轉過身,在一洞幽微中對上她的美眸。

  他似一愣,但很快穩住,當他將水端過來擱下,紫鳶只覺他晦暗不明的眉宇很高深莫測,瞧不清他究竟著惱呢?抑或……有什麼別樣心思……

  兩人走到這一步,紫鳶不曾料及,但隱隱約約……似乎一直等待著。

  如今這樣,很玄妙,她把一件喜愛之物搶到手,瘋也似癡狂,她想,總要瘋這麼一回,他若惱恨她胡作非為,誘他胡來,她會乖乖認罪,畢竟她確實如此。

  「你!」

  「別動!」

  他略沉低喝,一掌制住她欲要撐起的上半身,粗糙厚實的掌按住她溫潤肩頭,貼觸間,引來細細顫慄,彼此都有感受。

  紫鳶悄悄咬唇,回望他眉峰糾起的面龐,神情有些無辜。

  該是他沒給好臉色,語氣又繃,讓她乖順許多,繼續靜伏未起。

  第5章(2)

  下一刻,她的長髮被撩到一邊,一方打過水的淨布遊走在她裸背上。

  他力道稱不上溫柔,但感覺得出,他很小心地處理她背心的劍傷,那個口子儘管裡邊的肌理已合起,外層的薄脂與皮膚仍未治癒,她鬧了他一場,瘋迷妄動,自個兒又把劍傷鬧疼了。

  「很嚴重嗎?有、有流血嗎?」她輕啞問,清肌漫紅,一顆心軟熱。

  結果等啊等,等了再等,男人偏不再開口,存心掃她的臉似的。

  沒關係,她臉皮很厚。

  唔……又或者可說沒臉沒皮了。

  他不答話,那就由她再說——

  「其實不覺太疼的,只是氣有些提不上來,就會……啊!」

  她陡地輕呼,赤裸光溜的身子不禁一縮,因他持淨布的手突然順著她的腰臀,滑進她兩腿之間,他擦拭著她大腿內側,拭過一回後,棉布再次淨水揉洗,然後再擦拭一次,紫鳶咬著唇,嬌軀顫得猶如畏寒的雛鳥,但不知是什麼給了她勇氣,當那只粗獷大手在她腿間游移時,她雙腿一夾,有意無意輕夾他的掌,腰臀扭擺,那再細緻不過的女性肌膚摩挲他的手,想勾他心魂,軟化他的怒氣……她很卑鄙,這一點,她向來清楚。

  只是,他像不為所動,手離開她柔潤腿間,將那方棉布丟進木盆中。

  紫鳶悄悄側眸去瞧,盆中水帶出幾縷血絲,都不知是她背心劍傷滲出的血,還是破處後腿心留下的紅……

  她知道自己蠻幹,但他這樣怒,實讓她沒個下手處,心提得老高。

  該出聲道歉嗎?

  兀自苦惱著,她背部卻又一顫,全因他的唇舌。

  他明明衝著她發火,還是替她療傷了,輕壓她的肩,張唇舔過那處劍傷,一回、兩回、三回,來來回回舔過……

  紫鳶十指收握,努力抑下申吟,當她小臉歪向一邊,瞥見那只按住她肩頭的大手,手背上浮出淡淡細羽紋路,那是他驅使血氣所引起的,她方寸一動,未多想,便噘起唇瓣去親吻。

  燕影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了,停在她傷處的唇舌忽而一頓。

  他收回那只在他看來奇詭無比的手,暗自調息,試圖穩住心神。

  對於他的撤手,紫鳶不以為意,卻問:「你是如何得知,自己能將傷處舔愈?」

  她等了半晌,以為得不到答覆,直到他拉上薄披風覆住她的裸身,才聽他慢幽幽道——

  「小時候受了傷,無藥可上,自己舔傷口,發現傷能癒合得極快,漸漸的也就明白了。」

  「你年幼時候常受傷嗎?」

  「……嗯。」草草哼了聲。

  難得他願意回應,就算敷衍也能探知一二。

  紫鳶再問:「為什麼常受傷?」

  這一回他停頓了會兒,待開口時,嗓聲透著漠然迴盪洞中。

  「幼時在雜戲團裡待過幾年,那時還不能掌握體內的氣,心氣不定,外貌異變,每到一個地方,雜戲團搭棚做起營生,很多人會來看我,大多數人付過錢,指指點點看完就走,有些會趁看顧的人沒留心,拿石頭丟、拿刀尖戳,籠子不太大,無處躲,常就弄傷了。」

  他話音未盡,乖伏的女子早已坐起。

  她轉過身瞧他,一手輕揪披風,長長髮絲圈圍她的臉。

  此時她雙眸微瞠,那眸光又是直勾勾,毫無掩飾,又想直直看進他眼底,心裡。「那時,你被……被關在籠子裡,無處躲,為何還要待著?你若想走,輕易就能離開,不是嗎?」

  燕影嘴角極淡一挑,似答不出個所以然,也就略過。

  對望片刻,她略艱澀啟唇,問:「……你的雙親呢?」

  「我不記得了。」他靜靜吐出一口氣。「當年是太婆帶我回山裡,離開雜戲團時,她老人家問過團長關於我爹娘的事,那人也稱不知,只說拾到了我,見我生得怪異,就養著掙錢。」

  想問他,想沒想過要逃?

  還想問他,擁有強大的能,既生了翅,為何不逃?

  然而,這樣的疑問在紫鳶內心終歸開解了——

  那時的他是無處可去,年幼徬徨,身上出了什麼事,全然不懂,而世間任一處,沒誰與他牽連,沒誰等待他,待在雜戲團籠子內,至少還有一個小小所在,是他自個兒的。

  心被扯得疼痛,幼時的她雖也迷惘惶惑,至少有玄翼陪在身邊,而她最終逃出那個地方,然後遇到他。

  她伸手輕握他適才躲開她親吻的那隻大掌。

  燕影本能想撤,卻被她用雙手一起握住,握得更牢。

  只是,她忙著握緊他,披風一鬆,便順著潤肩滑落至腰際。

  她也不驚無懼,上身沒了遮掩,就任長長髮絲垂貼在胸脯上,那渾圓雪玉若隱若現,春光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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