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傅大人在房裡陪著公主呢。」
蘇靳軒軟糯的聲音跟著揚起,「太傅最近很閒嗎?怎麼總是在皇姊的寢宮裡待著?」
聞言,蘇墨柔掩嘴一笑。
傅東離則陰沉著俊臉,在心底發誓,以後一定不會讓這討人厭的小東西過得太愉快。
沒多久,就聽一陣腳步聲傳來,蘇靳軒興匆匆進來,當看到傅東離時,還是稍微斂住興奮的表情,規規矩矩的喊了聲,「太傅。」
他哼了一聲,「你很閒嗎?」
太子眨巴著大眼睛,似乎不太懂他的意思。
「身為一個太子,你肩負治理國家的重任,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隔三差五就往明月宮跑,成何體統?」
蘇靳軒被訓得委屈。
他的確經常往明月宮跑,可是,太傅不也經常來這裡和他搶皇姊嗎?
嘟了嘟嘴,他一本正經道:「我是來給皇姊送東西的。」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盒子,走到蘇墨柔面前。
「皇姊,這是我從李太醫那裡得來的寶貝,是用天山雪蓮製成的藥膏,皇姊前陣子不是受了傷嗎?李太醫說,只要塗上這個藥膏,淤青很快就會消退肌膚也會變得光滑如玉。」
見小傢伙如此貼心,她忍不住將他抱進懷裡一頓搓揉。
「軒弟真是體貼,皇姊好開心。」
見心愛的女人摟著那個小東西又是親又是揉,傅東離醋勁大發,他一把奪過太子手中的盒子,黑著臉道:「既然東西送完了,你是不是也該走人了?
蘇靳軒委屈的咬咬唇,「可是我原本打算留在皇姊這裡用午膳的。」
被他裝可憐的樣子氣得不輕,傅東離危險的瞇起眼看著他,「明月宮的午膳比東宮豐富嗎?」
他被他的樣子嚇得一抖,但還是壯著膽子說:「皇姊做的湯,特別好喝。」
「你皇姊現在受傷了,你好意思讓她為你做湯?」
蘇靳軒終於不言語了,他可憐兮兮的癟著嘴,絞著自己的太子袍。
蘇墨柔忍不住道:「不過就是一頓午膳,你們兩個幹麼大眼瞪小眼?軒弟,你想喝什麼湯,皇姊給你弄去。」
他終於露出笑容,「我想喝冬瓜牛肉湯。」
說完,還得意的看了太傅一眼,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傅東離哼笑。好,很好,你這個小鬼敢和我搶女人,我就讓你嘗嘗,什麼叫公報私仇!
在這種表面風平浪靜,其實暗潮洶湧的狀況下,日子不知不覺的度過。
沒多久,宮裡發生一件大事。
哲康帝身邊最得寵的柳貴妃,居然膽大妄為的勾引年輕侍衛,而且還被皇上抓奸在床。
龍顏大怒,當即便下了一道聖旨,將柳貴妃打入冷宮。
哲康帝自己則被氣到險些一命嗚呼。
御醫一陣手忙腳亂的搶救,人總算是從閻王爺手中搶了回來。
得知這個消息後,蘇墨柔急忙跑去乾清宮探望。
隔著紗帳,她隱約看到哲康帝臉色憔悴,看得出來這次發病讓他元氣大傷。
幾個御醫臉上也都露出不樂觀的表情,看樣子,哲康帝駕崩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從乾清宮出來沒多久,就看到傅東離同幾個大臣一起趕來。
傅東離用眼神示意幾個臣子,眾人非常懂得看眼色,小心退到一旁,留給兩人談話的空間。
「皇上的情況怎麼樣了?」
蘇墨柔搖了搖頭,「不妙。」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柳貴妃不像是那種為了個侍衛,就賠上自己大好前程的女人。」
微微一笑,傅東離低聲道:「不管她是什麼樣的女人,通姦這種事,她始終是做了。」
她大驚,突然意識到,柳貴妃與人通姦,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莫非,這一切都是東離在幕後一手操縱?
她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想問什麼,卻發現自己居然什麼都問不出口。
「別想太多了,最近可能要變天,萬事小心。」
蘇墨柔把抓住他的手,認真道:「若是真的變了,你會怎麼做?」
他垂頭看了她一眼,「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的希望,你都答應嗎?」
傅東離椰捕的笑道:「墨柔,你到底在怕什麼?」唇瓣輕輕移到她耳邊,「記得我說過,當初承諾過你的那句誓言,永遠有效。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的心總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揖下話後,他趁其不備,偷親了她一口,轉身,和眾大臣往乾清宮而去。
蘇墨柔怔怔的站在原地,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心底一陣發寒。
第9章(1)
自從親眼目睹愛妃與侍衛通姦之後,哲康帝便氣得一病不起,整日躺在乾清宮用上好的藥材吊著命。
皇上龍體欠安的消息幾乎傳遍整個宮廷,大臣們對於這樣的變故,都隱隱察覺到幾分不對勁。
最近朝堂上形勢緊張,一直在議政殿聽政的蘇靳軒,也意識到父皇似乎命不久矣,自己肩上的擔子,將越來越沉重。
而蘇墨柔除了上次在乾清宮門前和傅東離見過之久面,最近幾日都沒再看到他的身影。
她不知道將發生什麼事,只是隱隱猜到,南凌的局勢將要發生一次大洗牌。
沒過多久,就傳來柳貴妃在冷宮自盡的消息。
當蘇墨柔聽到這個消息時,震撼之餘,也不免生出一股淡淡的悲傷。
這就是後宮女人的命運,得寵時,呼風喚雨;失寵時,無人聞問。
從寧兒口中得知,太子最近的情緒有些不太穩定,蘇墨柔決定去看看他。她知道那個孩子心裡肯定很不安,按理,一旦哲康帝駕崩,太子就要登基。可是,太子能否順利的登基,如今還是個未知數。
她來到東宮,看到太子正心緒恍惚的坐在書房裡,手中提著毛筆,毛尖上的墨汁滴到紙上,可他卻渾然未覺。
蘇墨柔不由得擔憂道:「軒弟,你在發什麼呆?」
他回神,看清來人,急忙放下毛筆,輕喚了聲,「皇姊,你怎麼來了?」
「這個時間,你怎麼沒在上課?」
蘇靳軒起身,乖巧的迎了上來。「太傅近日公事繁忙,己經有四、五日沒來東宮給我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