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比她印象中更冰冷,他生氣了,因為她主動吻他而生氣了……
「睜大眼精看清楚。」他對她這麼說,下一秒,低頭吻住她的唇。
聽話睜大眼睛看清楚的曾心唯,從他身上學到了,原來這樣才叫吻……
數日後,卞珒收到了一封給「金叔叔」的信。
金叔叔:
我想,我戀愛了!
對象是卞珒,我發現我很喜歡很喜歡他。
他態度冷冷的、不多話,很少有表情,可他會對我笑,我喜歡他笑起來的樣子,也想讓他一直笑。
雖然他的家世跟我差距很遠,但是……
我想努力看看!
你會祝福我的吧?金叔叔,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
柚柚
看著手上這封「告白」的信件,卞珒再也無法維持戴了多年卞家冷酷大少爺的面具,一整天露出滿足又幸福的笑容,跟隨他多年的助理們見他如此,反而不知所措,覺得世界末日快到了,卞家大少爺才會露出這麼可怕的表情啊!
歡樂時光總是特別短暫。
曾心唯一個人拖看大大的行李箱,回到紐約大蘋果,把行李扛上位於三樓的小公寓,己累得氣喘吁吁。
掏出鑰匙開了門,她先打開門邊的電燈開關,讓家中每一個地方的燈都亮了起來,才拖著行李踏進家門。
「嘿嘛!」在客廳打開行李箱,將爆滿的行李箱裡的東西隨便拿出散落在地板上,就連衣物也不關心。心唸唸的,只有塞在行李箱十幾個小時受苦受難的……
「小河馬!你好可憐喔!」總算挖出那只被壓得變形的粉紅色河馬,曾心唯把河馬抱在懷裡「秀秀」,拍拍歪掉的頭和肚子,努力把玩偶提成圓圓的原狀。
臨行前整理行李時,她非要把玩偶塞進行李箱帶回美國,著實被表哥嘟笑一番。
「這啥?小甜甜版的河馬嗎?有夠醜的!」當時冠權表哥哈哈大大嘲笑它的醜陋。
「你才不醜。」像是怕小河馬傷心,她安慰小河馬,並趕走腦中討厭的回憶,小心眼的罵道,「臭表哥臭卞冠權,你一定會單身一輩子!你女朋友永遠都不會嫁給你!」
抱著心愛的小河馬來到她的房間,很慎重的將河馬供在她床的正中央——因為這是卞珒送給她的東西,她捨不得把它留在台灣,一定要帶來!而且還要找一個她隨時可以抱到的位置,好好的安置它。
就在她把那只少女河馬供好後,她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火速衝到客廳,從一地的凌亂中翻出她的手機,沒看是誰打來就直接接聽。
「Hello!」
「我想這時間你應該己經到了,打個電話問問,你平安到家沒。」
電話那一頭傳來卞珒的聲音,低沉又好聽,曾心唯又驚又喜。
「我剛剛到家,才想過兩天打電話給你……」她拿著電話,一邊走一邊講,走到房間,看見那只粉紅河馬。
奇怪啊奇怪,明明沒有看見人,就只是聽見聲音而己,為什麼她會覺得好害羞?
「為什麼要過兩天?
「那個……就……」她囁嚅,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總不能說,她覺得一回美國就迫不及待想跟他聯絡,顯得她太不矜持,想等兩天,看他會不會打電話來,若他不打來的話……她的矜持也只能維持兩天啦!
「反正你打來了,不要問這麼多!」
第7章(2)
這話一說,電話那頭便傳來卞珒低低的笑聲。
雖然一開始是曾心唯主動要了聯絡方式,但身為男人,他怎麼能一直保持被動姿態?
他不能,也忍不了。
一方面是想親耳聽見她的聲音,雖然讓人暗地裡看著她,追蹤器也在她身上,能確定她一切都安好,可現在平板電腦上閃動的紅點,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因此在她一回到美國,前腳踏進她紐約的住處,他的電話立即尾隨而至。
「下周我回紐約,屆時一起吃個飯。」他主動邀約,定下約會。
「好啊,一定!」被喜歡的人上動邀約,心唯自然馬上答應,至於剛才還考慮的矜持啊,閃一邊去吧!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還好,可以再講一下下話。」她躺在床上,沒拿手機的那隻手,將粉紅河馬抱在懷裡。
「嗯,那就再聊一會兒吧。」他的語氣不怎麼熱絡,不像是很喜歡和她聊天的口吻。
但這個「一會兒」卻是聊到她睡著了,他不禁輕笑出聲,對著呼呼大睡的她,輕聲說,「晚安。」才收線。
卞珒主動關心,溫柔細膩的呵讓,讓曾心唯淪陷得很快,無法自拔。
淪陷的,不只是她而己,卞珒亦然。
一直以來,他告誡自己,她是他必須守護一生的人,絕對不能讓她傷心,也不會讓沒有意義的煩惱去困擾她,比如——家人的反對。
平板電腦出現的是紐約街道圖,圖中心跳躍的紅點,在數小時前便以相同的速度飛越美國境內,往黑點的方向——往他的方向而來。
他表情不禁放柔,這代表了曾心唯正在回紐約的飛機上,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能見面。
六月是結婚的旺季,檔期一整個暑假都滿檔,一連兩周待在漢普頓,這周她會回紐約,準備一場在紐約的婚禮。
他們己經有兩週末見面,待會忙完後,他們會碰面——只要打發掉眼前不重要的人,他就可以立刻飛奔到她面前。
關掉平板電腦上的監控程式,他抹了抹臉,抹掉臉上的溫和笑意,讓冰冷拒人於干裡之外的氣息、瞬間充斥他週身。
卞珒去見了那個被他咬了一口,氣到心臟病發,被他送到一家私人醫院的卞家老太爺,卞塊。
「到現在才來。」那個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氣虛老人,那虛弱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他曾是商場上叱吒一方,以低價併吞同行競爭對手並不擇手段擴充自己事業版圖的梟雄。
唯有那銳利的雙眼,仍透露出他曾經歷過的大風大浪。
曾經,卞珒看著爺爺允滿責備不滿的眼神,深感痛苦不已,如今他已經不是那個需要別人看重來獲得自我肯定的少年,他是卞珒,他不需要家族的支持,也能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