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恭本想探看姊姊是醒著還是睡著,真言卻已經掩上房門,他抓抓頭,有點懊惱,但也只能轉身下樓來,而木嵨媽已在樓梯底下等著他。
「世恭,」她一把抓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世恭面色凝重,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媽,你要冷靜喔。」
「欸?」木嵨媽一臉茫惑。
「藏方先生在追求姊姊,而且他們可能已經在交往了。」
「蛤?!…」木嵨媽忍不住發出驚叫。
世恭一把摀住她的嘴巴,低聲道:「不是叫你要冷靜嗎?」
木嵨媽看著他,跟他比了個「OK」的手勢,見狀,世恭才放心的把手移開。
這時,木嵨媽又一個轉身,急急忙忙的不知要往哪裡去。
「媽,你幹麼?」
木嵨媽轉過頭,給了他一記詭異又神秘的微笑,「我要去給你爺爺奶奶上個香,感謝他們在天上保佑……呵呵,我們家世彌居然有人要,真是祖先有靈啊。」
看著興高采烈、蹦蹦跳跳離開的媽媽,世恭簡直無言。
走進世彌貼滿了動漫海報、擺滿動漫公仔的房裡,真言其實有那麼一秒鐘萌生想奪門而出的念頭。
因為,他看見了掛在牆上那套新選組的隊服,那就是她希望他穿上的衣服吧?老天,這是一個二十五歲成年女性的房間嗎?沒有可愛的擺飾,沒有任何女性雜誌及刊物,沒有淡淡的香水味,甚至沒有浪漫的寢具。
看見她枕頭上及床單上都有著動漫版土方歲三的等身人像及臉部特寫,他簡直傻眼,這是另一種形式的「同床共枕」嗎?
床上,世彌趴睡著,一點都沒發現有人進房。
真言小心翼翼地抓起擺在牆邊的一把木頭凳子,然後走到床邊坐下。
她的臉有點紅,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在被子裡悶得太久。
伸出手,他輕撫她的額頭,比一般體溫還要高一點,但不至於教人擔心。
「唔……」當他把手抽回時,世彌皺了皺眉頭,發出細微的聲音,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嘿。」真言笑望著她。
「嗯?」她呆了一下,兩隻眼睛定定的瞪著他好幾秒。土方先生?咦?她在作夢吧?
「真的被我傳染了?」
「……啊!」終於,世彌回過神來,驚覺自己不是在作夢,而床邊的人也不是土方歲三。她翻身坐起,驚訝且害怕的看著他。「你、你、你怎麼……」她忍不住往後退縮著。
真言讓她的反應給逗笑了,他離開凳子,坐上床沿,然後不疾不徐慢條斯理地拉住她的手,免得她從床的另一側滾下去。
「世恭說你生病了,所以我來看你。」他邊說邊將她拉回原來的位置,「看來你恢復得不錯。」
世彌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整個人仍處在極度驚慌的狀態中。
「你還有一點發燒,」他再次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覺得暈嗎?」
原本是不暈的,但因為他,她暈爆了。而且,她好像又燒了起來……
「對了,我已經跟世恭說了。」
「說什麼?」
「說我們已經在交往了。」
「咦?」她驚呼,「我們什麼時候交往了明」
他好整以暇的一笑,「昨天我們不是接吻了嗎?」
「什麼?那樣就算交往了?」
他挑挑眉,有點不悅,「原來你這麼開放啊?接吻不算交往,不然還要做什麼才算?」
「那個……你跟矢吹小姐不也接過吻,可是你說……你說那不是交往……」什麼嘛,這套標準不是他自己訂的嗎?哼,以為她生病就會神志不清喔?
真言微楞,然後呵呵笑了。「你在吃醋啊?」
「沒有!」世彌發燙的臉頰因為害羞而更紅更熱了。
真言凝視著她,眼底盈滿愛憐,伸出手,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
世彌瑟縮著脖子,嬌怯的斜睨著他,「幹幹麼?」拜託,這是她家,他到底想做什麼啊?假如老是不先敲門就長驅直入的媽媽或是世恭撞見了,那她會羞到躲在床底下度過餘生的。
看著她驚慌失措、滿臉羞紅的模樣,真言覺得好樂,不過再怎麼說她都是個病人,他還是對她仁慈一點,捉弄她這種事,以後多得是時間跟機會。
「你要趕快好起來,聽見了嗎?」他正色地道。
「咦?」她一怔。
「你要是不趕快痊癒,我們怎麼談戀愛?」
看他一臉嚴肅認真,她試探地問:「這是你現在最期望的嗎?」
「當然。」他不假思索的點頭。
這是他現在最期望的……也就是說,她可以趁現在跟他談條件?
「你……真的要跟我交往?真的要跟我這種阿宅談戀愛?」她挺直背脊,直視著他。
「當然。」
「不會後悔?」
「不會。」他忽地警覺問道:「你想幹麼?」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為我穿上那件衣服吧。」說著,她指向掛在牆上的那套新選組隊服,然後雙手合十的拜託他,「求求你。」
「不要。」他連考慮半秒都沒有,「這是兩碼子事,別趁機勒索我。」
「要是你穿上那套衣服,我也許會不藥而癒耶。」她像小狗乞憐般懇求著他。
他神情凝肅,冷冷地說:「休想,你還是乖乖的吃藥吧。」
看他那一臉沒得商量的冷酷表情,世彌心知無望,於是哀歎一聲。
真言看看牆上那套隊服,再看看她,她那失望沮喪的表情還真教他不忍。不過,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穿上那套隊服,裝扮成土方歲三的。
「喂,你該不是因為我像他才喜歡我的吧?」
「這個……我不清楚耶。」
「不清楚?」他眉心一攏,不滿的怒視著她。
世彌膽怯的聳肩縮脖,小小聲說:「當初就是因為你長得像人家心愛的魔鬼土方,我才會鼓起勇氣寫信給你的。」
「你說什麼?」他冷然一笑,「心愛的魔鬼土方?」
她畏怯卻又不甘地提出請求,「請……請不要逼我捨棄對他的愛……」
他懊惱又無奈的瞪著她,「我可以跟你說話,吻你、抱你、躺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