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太不會挑時間地點,就算再怎麼情不自禁,也不該挑在人家昏睡的婆婆面前說吻就吻,應該選在……
噢,她幹麼呀?難不成還希望再被他吻個幾次?他不過說一句喜歡她,她的心魂就迷亂得被他牽著走……
此時他一轉身,她不期然地對上他的眼,心口又開始怦然狂跳……Hold住,溫碧蘿你一定要Hold住!
昨兒個她才知道婆婆為了讓她吃飽,常騙她說自己已吃過,其實每天最多只吃一餐,而且都把粥留給她吃,自己只喝粥湯,當時聽得她慚愧不已,痛哭流涕,最後婆媳倆抱頭痛哭。
真心感受到傅老夫人將自己視為己出的疼愛之情後,她更加確定要把這婆婆當成自己的母親來對待。
為了她的「家人」,昨晚她徹夜未眠想了一夜,結論是當務之急要先解決「食」的問題,讓婆媳倆都能吃飽飽,不會再有昏倒的情況發生,畢竟想工作掙錢,沒吃飽、沒體力啥事都別談。
虧她還自詔愛照顧人,要是讓自助餐店老闆娘知道她伺候一個婆婆伺候到昏倒,說不定會氣得靈魂出竅,穿越到古代來罵她一頓。
當然,把她當家人看待的老闆娘,即使穿越了,肯定也不會忘記拎一袋便當來給她和婆婆吃……
咳,還在異想天開?要是能這麼輕易地穿越來穿越去,她現在幹麼需要站在他家書房,低聲下氣地向他借錢?
「傅大少奶奶,請坐。」楚天闊微笑地邀她入座,黑眸直瞅著她。
昨兒個才打他一巴掌,今日就無所畏懼地上門直言借錢,她果然與眾不同,是一名奇女子。
待她入座,他直截了當的問:「借多少?做何用?」
「不知道。你願意……不,你能借我多少就多少。」她想過了,賣梅枝雖是無本生意,但吃不飽、餓不死,也賺不了什麼錢。分析了現下的狀況,與其混吃等死最終仍須將傅家祖宅雙手奉上,她倒不如放手一搏,先向他借筆錢做點小生意圖溫飽,若有幸賺了錢,再來考慮是否重新經營傅家制香的產業。
「我能借你多少就多少?」他輕笑,「想必你要借的數目不小。」
溫碧蘿輕點頭。她心中盤算的雖是小生意,但一切得從零開始,凡事起頭難,樣樣都要錢,與其三天兩頭來借,倒不如一次借全,省得一見到他,她心口就動不動怦怦狂跳。
她沒忘記自己現在是寡婦,最需要的是錢和家人,最不缺的就是「老公」。
「你該不會是想……重新經營傅家制香吧?」他淡淡的問。
若是以前的茅芸香,別說一點想重新振作傅家制香的念頭都沒有,要她登門借錢,更是打死她都不敢。但失憶後的她,膽識大、聰慧過人,外加行動力十足,說她想登天摘日,他都信。
溫碧蘿吃驚地看著他,這人怎麼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早上她跟婆婆提到要來楚家借錢時,婆婆還說廚房有米有魚,不用再借了,根本沒想到她的內心盤算,真是容易滿足的善良婆婆。
但她不想安於現狀,不想讓傅家一直這麼衰落,她是有野心的,只是她的野心只局限在小小的傅家,守護她重視的家人。
「我希望我有那個能耐。」她並沒否認。
「你懂制香?」他挑眉問。據他所知,傅家大房從未掌握過制香經營權,即便有,八成也不會讓柔弱的傅大少奶奶參與。
她搖頭坦言,「不懂。有必要的話,我會去學。」
「向誰學?」
「行行出狀元,行行都有師傅。」
「天真!」他難得在外人面前發出冷嗤,「師傅都在各個制香坊,你以為只要有心想拜師,他們就願意教你、能夠教你?」
「誰說師傅只在制香坊?有的也許改行賣面、賣包子,甚至當官去了,說不定有的正在放無薪假呢。」
「無薪假?」他蹙起眉,一臉不明所以。
「呃?就是無所事事,整日閒晃。」她輕咬唇,和他激辯一時口快,她連「未來詞」都說了出口。
「整日閒晃的『師傅』?那他的制香技術恐怕有待商榷。」
「你這人……幹麼一直給我吐槽?我要找誰學制香那是我的事,反正我又沒說要馬上重新經營傅家制香。」她被惹惱了,怒瞪他問:「你不想借我錢對不對?」
見她水眸圓瞠,漲紅著一張臉,他嘴角笑紋加深,多有活力的一張生氣嬌顏!
他也常見到府裡的丫鬟蓮兒如同她這般生氣,只是蓮兒有活力歸有活力,就是少了分慧點和這股撩動他心弦的風情。
「我借。」
「嗄?」溫碧蘿怔了下。她原想他是記恨她昨日打他一巴掌,才故意扯東扯西刁難她,雖然他衝動吻她不對在先,但她那巴掌可也不輕,他臉頰上的紅印至今猶清晰可見,因此,她正猶豫要不要先把骨氣拋開,低聲向他道歉,完成自己來此的目的,怎料他冷不防出聲說要借,令她驚訝之餘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雖然方才被他激得發怒,但冷靜下來仔細想了下,他那番話並不是在刁難,相反的,還是在替她著想呢。
說來這人還真是以德報怨,不但沒惱羞成怒地將她列入拒絕往來的黑名單裡,還願意接見她,甚至答應借她錢。
若他不是人人口中的大善人、活神仙,她說不定會誤以為他之所以答應借錢,是因為想一親芳澤,愛她愛得連尊嚴都願意拋開……
第4章(2)
「我借,但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隔著一張茶几,他眼帶笑意看著她。
溫碧蘿睨向他,虧她剛剛還暗中稱讚他這人佛心來著、以德報怨,原來他借款還是有條件的。幸好只是要她回答一個問題,不算難。
「可以。」她大方應允,就算一百個問題她也有自信對答如流。
「告訴我,為何你在醒來後,和以前判若兩人?」這原因說實話他並不是非得知道,而且說不定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但他就是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