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大房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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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傅老夫人則是垂眼斂眉,心頭沉重不已。

  ***** ***** *****

  夜裡,傅老夫人咳聲不斷,溫碧蘿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耐心伺候著。

  「娘,藥涼了,我再去煎一帖。」

  「芸香,別忙了。」傅老夫人手撐著床板欲坐起身,卻乏力一軟。

  溫碧蘿見狀急忙放下藥碗,上前扶她坐起。

  「一早你還得做生意,先去睡吧,我不要緊。咳一會累了,我自然就睡下。咳……反正我整天都在家休息,晚上沒睡,白日再補眠就是,可你……咳……你早上賣梅枝餅,下午砍梅枝,回家還得給我煮飯、洗衣,沒睡飽你會沒體力的,唉,都怪我這破病身子連累了你,咳……咳……」

  「娘,別說那麼多了,先喝口熱茶。」端了一杯茶給婆婆喝,溫碧蘿坐在床邊微笑道:「娘,我是你的兒媳婦,為你做些事是應該的,何況你對我這麼好,將我視如己出,我很高興有一個對我這麼好的家人。」

  是啊,這才是真正的家人,彼此照顧,同甘共苦,互相扶持,而不是只有單方面的付出。

  來到這裡能遇上傅老夫人,讓她不悔走這一趟,因為她真的很開心能感受到母愛。

  「芸香,我也很高興有你這麼好的兒媳婦,只可惜東泰沒福份……」

  東泰?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茅芸香早逝的老公。

  「娘,別想那些傷心事了,我們現在過得不也挺好?」她開朗一笑,「隔壁攤賣竹簍的胡大嬸,天天都問你病到底好了沒,沒人陪她聊以前的事,她總提不起興致聊天。」

  傅老夫人淡笑,「過兩天我再去陪她聊聊。」

  「那也得你身子好些了再去。」溫碧蘿不忘提醒她,「娘,二叔那個人現在沒錢,滿腦子只想著奪祖宅、賣祖宅,他若再來,你千萬別給他開門。」

  「我知道。」傅老夫人輕咳了聲,「沒想到東洋還是這麼不長進。」

  第5章(2)

  溫碧蘿不想再浪費精神談那個敗家子的事,不過由於他來搗亂,倒是讓她思考了許久,她認為與其一直擔憂他「拐奪」,不如搶先他一步「動用」祖宅。

  「娘,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她坐在床沿邊,握著婆婆的手,「雖然我有和你一起守護傅家祖宅的決心,但二叔那個人鬼頭鬼腦,也許過陣子就會使出下流手段奪走宅子……」

  傅老夫人低下頭,輕歎不語,這也正是她所擔憂的。

  「所以,娘,我想……我們來提早重新經營傅家制香。」

  「你完全不懂制香,別說經營了,要重新找人來做都是件難事,何況我們也沒錢……」傅老夫人不抱希望的說。

  「這的確是件難事。這陣子我有去找過一些制香師傅,但一些好師傅都在其他制香坊,要不就是自己開了小工坊,剩下的幾個……技術恐怕撐不起傅家制香的招牌。」她沒想到這點還真給楚天闊料中了。「不過謀事在人,我會繼續找師傅的。」

  「可是錢……」

  「這就是我要跟你商量的事。」溫碧蘿遲疑了下,語氣沉重地道:「娘,我打算拿傅家祖宅和制香坊抵押給楚公子……」

  傅老夫人心頭一擰,但想想也不意外,如今傅家值錢的就只剩這兩座空殼,不過要讓傅家制香坊重新運作起來,那可需要一大筆數目的銀子。

  「只是……娘,我真的沒把握能不能撐起傅家制香這塊招牌,萬一失敗了……傅家就真的什麼都沒了。」輕喟一聲,她說出自己的想法,「娘,我是這麼想的,與其每日提心吊膽擔心家產敗在二叔手中,我們不如放手一搏,至少我們婆媳有為傅家制香盡過最後一分的努力。再者,我們最糟不就是如此?砍梅枝賣梅枝餅,一樣能過生活。」她苦笑。

  見婆婆低頭默不作聲,溫碧蘿心想自己一古腦的將所想說出,婆婆可能一時難以消化,何況她還是個病人,做決定不用急在一時。

  「娘,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如果你不贊同,我絕對不會去做。」

  「芸香,讓娘想想。」

  「嗯。」她點頭,「娘,這事不急,今晚別想了。你先睡覺吧,養好身子再說。」

  她扶婆婆躺下,為她蓋好被子,守了半個時辰,見老人家已睡著,她才躡手躡腳拿著藥碗到廚房去清洗。

  ***** ***** *****

  連續三天,每日一大早溫碧蘿打開傅家大門,就見到一大捆梅枝置於門外。這表示她下午砍梅枝的工作可以暫停兩三日,能全心在家照料婆婆,以及煮飯、熬藥、燒開水,準備明日賣餅的材料。

  這人幫她砍梅枝的出發點,肯定是不想她忙裡忙外成日辛勞,會如此體貼的人絕不可能是傅二少,他只會巴不得她快些累死,他好能拿著地契去換錢。

  西藥鋪的小夥計阿生?他是善良,對她們婆媳也有尊敬,但他自個兒的工作都忙翻天了,哪還有力氣摸黑去砍梅枝?

  是「摸黑」沒錯。前天下午,她去了趟梅樹林,特意在幾根梅枝上做記號,昨日一早,那些她做了記號的梅枝就全被捆在她家門外,明顯可見梅枝是從楚家梅樹林出來的。

  而她待到天黑才離開,梅枝卻天未亮就擺在她家門前,砍梅枝者自然是在夜裡去的。

  除了他,楚天闊,不會有別人了。

  當第一捆梅枝在傅家大門出現時,她就知道是他,之所以特意在梅枝上做記號,只是想更確定。

  此刻,她套上披風,藉著月光照映來到梅樹林,除了想證實心中猜測外,還想親眼看看、真實感受那個體貼她的人,如何用一夜不睡換來她幾日的閒暇。

  遠遠地,她看見他了,他正在梅樹林中練武揮刀,刀起刀落,俐落瀟灑。

  平日她使盡全力砍了半個鐘頭才砍幾根梅枝,他只消一個揮刀動作便成,她沒抱怨老天爺對男女體力的分配不均,此刻心頭只有暖烘烘。他過剩的精力全給了她……呃,這樣說怪難為情的,總之,他幫了她很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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