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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特別是他這種……理智力薄弱的雄性生物。

  尤其,她反客為主,粉嫩的小舌刷過他的唇心,倣傚他做過的知徑。

  慢目生澀地分開他兩片唇瓣,往內攫探,碰觸他的舌,與之纏綿。

  她穿梭在他發間的手,膩在他胸前的豐盈,輕吐在他鼻梢的香息,還有,足以粉碎他意志力的甜美潤裹,溫暖、緊室、契合……

  電般的酥意竄上背脊,歡麻了他整身,引發他濃濃低喘。紅鱗,如下腹火燙的慾望、傲囂挺立,堅硬如鋼、似鐵。

  被緊縛在她嬌嫩之中,他情願耽沉溺斃,淪為她的繞指柔,隨她掐揉,乖順聽話。

  眼中,溫溫熱熱的水澤感,又再度蓄滿粉眶,這一次,紅棗很確定,不是汗水。

  這陌生的感覺……是淚意?

  是她曾經一時異想天開,拿淚鮫美人落下的泣珠,閉眸,將小小真珠擺上眼窩,再任它滾下眼角……所想要體會的「哭泣」?

  但,她為何會哭?

  為何會……想哭?

  最疼痛的時候,已經熬過了,初初嘗到情慾,女孩很難完全獲得歡愉,尤其她緊張顫抖、張皇失措,他帶領她所經歷的一切,遠遠超乎她的想像,兩個個體,竟能以那樣親密的方式,合而為一……

  若非心中一個念頭——她想擁抱這個男人,這個性子直、嗓門大、粗手粗腳,卻待她細膩貼心,對她的關懷,在那對火燦的眼眸間,流露無遺的可愛男人——強烈支撐,她哪有足夠勇氣,主動索吻,用雙手,密密環抱,用纖腿,嬌嬌攀附,討著他的佔有……

  淚珠,一顆顆,紛紛滾落。

  她明明……覺得這樣的相屬、擁有,好圓滿,那因為包容著他,而產生的疼痛微不足道,不值得落淚。

  可她哭了,生平第一次的眼淚,獻給了他。

  不為難受,而是淡淡的幸福,在心窩深處,膨脹。

  雙手掌心托在他肩後,抱住滿手的溫暖。

  蒲牢沉沉進擊,追尋麻腦的快慰。

  汗水淋漓,暢快宣洩之後的擁抱,饜足得教人歎息,有好半晌,他牢牢環住她,品味著迷人的餘韻,捨不得與她分離。

  嘴唇本能尋訪她的柔嫩,要再索討甜甜的吻,吻過髮絲、吻著薄汗的鬢角,再往前,卻吻到一嘴的淺鹹——

  他猛抬頭,看見她哭得好慘,臉上全是眼淚,長髮散在蚌床上,看來楚楚可憐。

  他簡直想一頭撞貝蚌大床的殼蓋!

  又、又又失控了他!

  他的掌控力,到底是有多薄碎?!

  大哥,你又全部從娘胎裡「生」走了嗎?!一點點渣,都不留給我……

  他捧住她的臉,慌亂地抹去淚珠子,沾了滿手的水濕……

  「我的技術……糟成這樣哦?」

  他問,有些自責,更多的是汗顏。

  他自己是做得很痛快,滿足到無話可說,光是回想起來,身體依然滾燙燙的,吮指回昧樂無窮。

  她卻哭成淚人兒,梨花帶雨,像對他的蹂躪和床技不佳,嚴正控訴……

  「不是……」她搖首,腮間水珠紛紛。

  她自己也驚訝,淚水為何不止,如斷線珍珠,擦去了,又來。

  「還是……太快樂?」他燃起一絲奢冀,希望答案是這個。

  她捶了他一記,閉嘴!

  蒲牢撫撫挨她軟拳的右頰,不痛,癢癢的,咧嘴一笑,她臉紅紅的模樣,訴盡了她到底是痛楚、或痛快居多。

  「這攸關到下一次燕好,表現良好,『下一次』才會快快再臨,不然,你被嚇壞了,不肯跟我……哎喲!」又遭她捶歪另一邊臉頰。

  被他逗得好氣又好笑,既羞又慚,用淚水朦朧的眼皖瞪著他,帶有一些嬌噎。

  「……是魟醫替我治療,產生了成效?」她喃喃說道,做著猜測。

  「魟醫替你治療?哪裡?」他怎不知她開始接受治療了?

  在你張牙舞爪,一副欲置人於死地,險些把魟醫嚇破膽的那個時候。

  「我之前浸泡於大鼎內,便是在治療。」她輕歎,內心對魟醫好過意不去。

  「不是熬湯底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紅棗煮湯」呀!

  「並不是。」這一回,連歎氣都省。

  又非每個人都與他一樣,當她這位「紅棗」熬得出藥效,好嗎?

  「我還在想魟醫哪生的狗膽?!要動你,也不先問問我。」原來是誤會。

  蒲牢臉上倒不見半絲歉疚,只當魟醫運氣不好。

  「可是你哭個不停,很不尋常吧?!那只庸醫,藥效下得太過?則可惡,等會兒一定要去找魟醫問個清楚!她要是哪裡出了差錯,魟醫就當心他的一身魚骨!

  就算他手掌又寬又大,卻對那些小東西無力招架,它們濕濡了他的指腹,燙著指膚,同樣從指縫之間匯聚渭落,擋都擋不住。

  它們將他整治得很挫敗。

  「我不清楚……」因為治療過程被蒲牢中途打斷。

  原先魟醫吩咐她,須泡上半個時辰。

  「我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傷心,甚至感到久違的……安穩,為何眼淚還是掉個不停?」她困惑,需要有人為她解答。

  自從爺爺過世,她一個獨立,雖不至於面臨生活困頓,布衣簡食亦能平穩度日,不願麻煩他人,她總是努力堅強。

  有多久……沒有依靠過誰?

  有多久,不曾再被誰抱進懷裡,揉揉發、拍拍臉蛋,讓她能軟軟膩著、賴著,像個孩子,隨興撒嬌,由著她任性?

  現在,他摟抱著,雖然稍嫌懊熱,也不似長輩疼寵晚輩的單純摟抱,他太勃人,除了擁抱,不時摸摸這、親親那、上下其手,一整個不安分……

  他的汗水、他的鬍子、他的鱗,摩掌在身上,微微粗礪刮人,她並不覺得討厭。

  她將他摟進胸前,密密貼合,她努力展臂,環滿他。

  「是魟醫的藥湯,解清我出世便帶來的餘毒? 讓我得償宿願,體會落淚的滋昧?」

  在他懷中,她輕輕喃語,吸著鼻,還在抽泣。

  「若是如此,也不該是在……這種時候,讓我哭得這般狼狽,好醜……」她的聲音略略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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