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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倒是兒香心中所想,清楚傳達在眼神裡,她一雙瞇眸全盯緊八爪娟女,最後再與紅棗一對一,逼紅棗認輸。

  若不是紅棗跟她搶蒲牢,這點教她不滿,不然……她並不特別討厭紅棗,甚至,與她閒聊是件有趣的事。

  兒香率先沉不住氣,腳尖一跪,身子飛躍,如箭疾竄,一拳便往鱗女胸口揮去。

  鱗女早有準備,一手擋下兒香的拳,一手像甩鞭,反擊兒香。

  兒香迅速改攻為守,避開了鞭手,卻忘了防備第三隻等在後方的腕足——

  「唔」兒香被纏住了!腕足一圈一圈,收得死緊、紅棗見狀,欲上前幫她脫困,鱆女冷冷一笑。

  「都自顧不暇了,還想救她?」空下的五隻腕足用來對付紅棗,還嫻太多了呢!

  鱆女甩動一足,迎面襲向紅棗,紅棗踉蹌躲開。

  娟女似乎存心戲弄,故意放慢速度,讓紅棗逃,偏又緊追不捨,不給她喘息機會,打算耗盡紅棗的體力,等玩夠了,再擒捕她。

  她就這般戲著、耍著,惡意至極。

  兒香瞧了好火大,奮力想掙扎,但有個人比兒香更怒!

  蒲牢。

  充血雙瞳,紅似烈焰,仍在加深赤澤,膚上被覆的紅鱗,正忿忿盒動,胸膛劇烈起伏,吞吐熊熊怒息。

  每見紅棗一次跌撞,他倒窒息一回。

  他咆哮、他嘶吼,他吠得胸喉俱痛,可是,聲音離口之後,消失無蹤,誰都聽不見。

  紅棗被腕足絆倒,這一跤,跌得紮實,無法再逃。

  鱆女也覺得玩膩了,捲起紅棗,騰舉於半空,準備重重甩於古板上,砸她個頭破血流!

  「呀——」

  這聲尖叫,並非來自於紅棗。

  只見纏繞紅棗的腕足,瞬開松放開來,如遭電擊,痛麻難當,直直顫抖。

  原來,紅棗趁觸手貼身之際,使勁按了「鱆」的弱穴,教她麻刺疼痛。

  「你——」娟女怒瞪她,咬牙切齒。紅棗試驗成功,想要如法炮製為兒香解套,所以,由腕足間獲釋的她,非但不轉身逃,反而企圖往兒香方向奮力奔去。

  快逃!

  蒲牢大吼,他在至高之處,看見鱗女身後數條腕足,蠢蠢欲動。

  吼不出的聲音,阻止不了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

  腕足使盡氣力,化身為鞭,莎良狠掃向紅棗。

  湛青的海,濺開血色紅霧。

  仿似落日餘暉中,一抹殘紅,乍現,又逝,被海水稀釋。

  而更快消失天眾人眼前,是被腕足擊中,飛出場外的紅棗——

  場外,萬丈深淵。

  怒嘯,衝破蒲牢的喉頭,已非一個男人的聲音,而是獸——

  獸在絕望、憤怒、失措之際,所發出的震天巨吼。

  巨大的紅鱗龍,取代人形,掙破言靈之縛!

  他吼得發狂,目毗俱裂。

  音中霸氣,震碎週身數百尺內之物,競武場內的一石一磚紛紛迸裂,由場邊觀武台開始,到場中金剛石板,無一倖免。

  甚至,連支撐競武場的海峰,亦轟然傾倒——

  崩裂,那僅是眨眼一瞬的事。

  更快的是,嘶嘯不絕的紅鱗龍,往被深淵吞噬的紅棗急疾衝去,馳擺的有力龍尾,打碎了倒榻中的海峰,將其徹底毀壞,場內眾人四散逃避……

  紅棗正在下沉。

  背脊間,是骨碎肉綻般熱辣辣的痛。

  口鼻瀰漫著腥血氣味,濃烈倒嗆,阻斷她的呼吸。

  四肢好重,無法動彈,身子……像要被拖進更黑、更暗、更閩靜的國度……

  一簇火光,在逐漸迷濛的眼前,驀地燃起,看起來……好暖和,好耀眼。

  火?……

  不是火,海裡怎會有火?

  火紅的……

  火紅色的……龍……

  蒲牢!

  神情猙獰著的龍,又急又慌,筆直衝向她,嘯聲吼得她耳痛,銳利如勾的龍爪,趕在她更墜沉之前,握住了她。

  粗獷駭人的爪子,絲豪未讓她感到一些些疼痛,她彷彿仰躺於一處柔軟間,被輕輕托捧。

  趕上她下墜速度的蒲牢,此時,終於記得要喘息,屏氣過久的肺葉,現在才知道刺痛。

  「笨蛋!你這個笨蛋」他斂起利爪,恢復人形,唯一沒有恢復的,是臉上的焦躁、發滿的龍鱗,以及濃烈的忐忑不安。

  喘一口,罵一次。

  「跟她們胡鬧什麼?」你打得過嗎?」

  罵一次,卻將她抱得緊一分。

  「肋骨……斷掉了,疼……」剛沒被鱆女打斷的,也差不多被他抱斷了。

  蒲牢又罵了一遍「笨蛋」,嗓,出奇的低,小小一聲,不像罵她,而是罵他自己。

  他鬆了手勁,環疊在她背後的雙掌運起術力,暫且為她止痛,真要治療,仍必須帶給魟醫檢查,所以匆勿處置憲,便抱起她直 沖海空。

  「我輸掉了……是不是?被打出場外,算失去資格了?」

  「不要再管那種破比試!我蒲牢屬於誰,不需要受任何人命令」

  管她是輸是贏,他認定的,都是她!

  你的!你的!只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他只差沒這般吼出來。

  「真可惜?……」紅棗歪著頸子,靠向他胸口,軟軟放倒,全心依賴他,事實上,她已經沒有自己坐挺的力量,怕他擔心,所以 撐著,「我本想,光明正大把你贏下來……讓大家心服口服…… 」

  她虛弱說道,聲音無力,似輕吐,但語氣堅毅。

  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蒲牢還以為,不知輕重,不愛拈斤兩的傢伙,非他莫屬哩!

  「贏了的話,就可以證明……我也是你口中那種強悍勇猛的女人……我跟她們一樣,有權愛你……」

  話說了一半,紅棗昏厥過去,不省人事。

  蒲牢大受驚嚇,心跳隨之乍停!

  「魟醫!」

  蒲牢急得發狂,不敢稍頓,加快馳回速度,一路暴汗,一路吼,響徹海空,凌厲的聲音,叫紅了某人之名——

  「魟——醫——」

  「小傷。」

  嗓如天籟,淡然清冷,聽不出調侃或取笑,但,緊接在後頭的,可句句毫不客氣。

  「不足掛齒的小傷。」吐煙聲,混雜其中。

  「死不了人的小傷。」大驚小怪啥呀?!真不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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