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松登時渾身一顫,馬上鬆開圈住秋兒的手。「二……二弟。」他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驚慌的回過身來,這會身上的酒氣全嚇散了。
秋兒一見救星到,抱著離歡趕緊跑到剛進門的秦藏竹身後,她眼角瞧見自家主子就在屋外站著。
蘇菱剛與秦藏竹由書庫那過來,就見到這氣死人的畫面,她氣憤難當的瞪向敢輕薄秋兒的人。王八蛋,居然欺負秋兒!她腳一瞪,就想衝進去教訓這一臉豬哥色相的傢伙。
但秦藏竹似乎知道她會有此反應,她才跨一步,手便被他緊緊抓著,不讓她上前找秦在松算帳,並且讓她別進屋,站在門外瞧就好,示意這事他會處理。
想她的身份不方便在人前露面,她只得憋怒的在門外用眼睛狂瞪人,可偏偏那秦在松沒見到,完全不知某個發大火的女人正想痛宰色胚。
「二弟,你別誤會,我只是瞧秋兒喂孩子喝米水辛苦,想幫幫她罷了。」秦在松臉上還掛著笑,恬不知恥的辯解,只是當秦藏竹冷眼朝他掃來,他立即就笑不出來了。
他這個弟弟威嚴比他盛,那股子氣勢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令他自小就怕他,即便長大了這份畏懼還是消不去。
「大哥幹的是什麼事,我有眼睛看,秋兒不是外頭那些輕浮的女子,不是能調戲的,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秦藏竹的語氣異常嚴厲。
秦在松臉一僵。「府裡傳得正盛,說你要收了這丫頭,原來是有譜的。」他訕訕然,不是滋味的說。
先前幾個月,二弟的身子說病就病了,只肯秋兒一人在旁伺候他,那時府裡上下就議論紛紛,兩人這是養病養出感情了,近來更是誇張,二弟病是好了,卻一反常態沒早出晚歸的忙生意,反倒天天在小院落裡待著,若非得出門也是匆匆就回。
二弟與秋兒這般如膠似漆,外頭早傳秋兒代替自個兒主子伺候二弟了,這是付出有成,總算讓二弟這顆頑石心軟瞧上了。
可他不甘心,他也觀視這丫頭許久,這不是讓他沒機會了嗎?「可這也不可能啊,若真是如此的話,郡主怎又會對我說,我若喜歡,秋兒可以歸我?」
第3章(2)
「是李霏讓你來找秋兒麻煩的?她憑什麼將秋兒給你!」秦藏竹聞言顯怒了。
「她——」
「憑我是秦府的當家主母,府裡的人事一律,由我決定。」門口驀然出現一位大美人,那美人瓜子臉,皮膚白皙,一身華貴,簡直猶如盛開的華麗牡丹般美艷不可方物,可惜她鳳目犀利,態度高傲,任人見了自動退卻三步,免得教她的驕氣給沖煞。
但站在離她不遠處的蘇菱卻瞧她瞧直了眼。美人多得是,秋兒也很美,可像李霏這麼冷傲絕美的卻是少數,這會她不用人家介紹也知這位就是,自個兒的情敵,秦藏竹的正牌夫人李霏了。
見到對方令人驚艷的容姿後,一股沒來由的莫名情緒立刻佔據她的胸口,惹得她胸悶鬱結又郁卒,想不到秦藏竹的妻子這麼美,那自己豈不是被比下去了?!
似乎沒有留意到門邊還站著一個人,可能只當她是一般的掃地丫頭,李霏風華絕代的走進屋裡去,身後還有四名紅裳打扮的奴婢跟著,襯托出她主母與郡主的架式十足。
秦藏竹在她出現後,面容竟是更加冷若冰霜,一點也無視妻子的美貌。「我說過這院落不由你作主,這包括秋兒,你無權動她。」他冷然道。
李霏利眼一瞇。「哼,敢情你在這小院裡自成天地了,我還道你是癡情的人,也不過是爾爾,舊人去,新人來,自古皆是如此!」她不屑的說完這些話後,又轉向秋兒繼續道:「你這丫頭不僅替難產死去的主子照顧孩子,連男人也伺候上了,你那主子若地下有知,不知會怎麼想?是想你這奴婢忠心耿耿犧牲奉獻,還是道你不知廉恥的肖想男主子!」
難產?蘇菱不禁詫異。她不是生了場大病而是難產死了?怎麼會?她人不是好好的在這嗎?
她向秦藏竹瞧去。況且這說法怎麼與他和秋兒說的不一樣?可這時機他也沒法現在就跟她解釋,尤其秋兒已教李霏說得要哭出來了。
秋兒委屈道:「郡主,秋兒對二爺沒有非分之想」
「別說了,你在這小院裡與他朝夕獨處,兩人就算生出感情也不是奇怪的事,況且你與你主子一樣都是狐狸出生的,若用些手段,使些狐媚術,男人還不上勾?瞧這府裡的男人都讓你迷得神魂顛倒了。」李霏刻意的看了眼尷尬的秦在松,那話說得益發不堪,直指她到處勾引人。
秋兒的臉白得不像人了,但頭一低卻是一句話也不敢駁。
門外的蘇菱聽不下去了。照李霏所說,他們都以為她難產死了,並不知她已經回來,這才將過去對她的不滿全出在秋兒身上她怒得想上前替秋兒說話,可秋兒卻似與她心意相通,竟回眸以眼神懇求她別衝動。
她原是忍不住的,但繼而一想,自個兒其實根本沒立場說話,她才是那個真正令李霏憤怒的人,她愧對李霏,搶了人家的丈夫,若還質然替秋兒說話,又暴露了自己沒死的事,這豈不將事情鬧得更大,更加激怒這明顯正醋勁大發的女人。
思及此,她心中難過,與秦藏竹的事連累了秋兒代她受過,讓秋兒明明吃了虧還不能理直氣壯的反駁,這份自責令她抬不起頭來,她這見不得光的女人,真是可悲至極啊!
「你說夠了嗎?秋兒是照顧歡兒的人,不許你這麼污辱她!」秦藏竹替秋兒說話。
「她不過是個下人,就算不讓我以秦家主母的身份說她,我以郡主的身份難道也說她不得嗎?!」李霏盛氣凌人的說。
他面容更加嚴峻。「將來她是不是下人還不得知,說不定能成為你的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