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的爹,容奴家喂您吧。」她討好的說,那態度諂媚得很。
他需要進補可都是為了她,她吸血吸得凶,直將血當飯吃,這傢伙得多補些,他盯著坐在自個兒腿上的人兒,倒是笑得春風得意。這女人最近又開始動筆寫些東西了,他希望她筆下的他能好命些,別經常死於非命,這女人一不如意就拿書中的他出氣,上回他看見自己是腰斬而死,而那日的早晨他才強逼她聽了一段「為母之道」,讓她學習別人都怎麼當娘的,可到了晚間,書中的自己就有了新死法。
「小心燙嘴。」她眉開眼笑的親自舀了一湯匙補藥送至他嘴邊。
他張口喝下。這女人可愛時特別可愛,而他就偏偏吃她這套,其他人若同樣這麼做還達不到效果,這該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一旁的秋兒抱著離歡,見他們恩愛的樣子,高興雖高興,但雞皮疙瘩還是掉下來了。從前就是這個樣子,不管小姐做任何事,二爺都全盤接受,就算做錯事也捨不得指責,若真鬧了大點的事,小姐只要撒撒嬌,什麼事也沒有,自有二爺幫她頂著,這二爺在外明明是個冷漠的人,可遇到小姐,就是個熱鍋了,專門要著小姐,哄她開心是首要。
她搖著首,對抱在懷裡的離歡小聲道:「將來可別學你爹啊,寵壞老婆倒霉的可是自個兒!」
「二弟,你得把話說清楚!」秦在松突然怒氣沖沖的闖進勾欄院。
秦藏竹動作極快的接過蘇菱手中的碗。幸虧她沒抱孩子,要不然讓人看見碗懸空,連孩子都是飄著的,不嚇死才怪,那李霏找來的道士才讓他趕跑,這次可能又要換人帶法師來驅鬼了。
「大哥又有什麼事?我說過勾欄院不許人隨便進來的,你這是打攪了我!」他不冷不熱的指責。
秦在松氣呼呼地瞪著他。「你這勾欄院有什麼了不起的,興許不久後要變廢墟了!」
他蹙眉,大概曉得大哥要說什麼,他瞧坐腿上的女人仗著旁人見不到她,故意環抱住他,小臉在他的頸邊蹭,張著大眼興味盎然的等著瞧大哥要說什麼,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
可大哥要說的話他並不想讓她聽,只得暗示秋兒將她帶走。
秋兒接收到指示,朝蘇菱猛眨眼,希望她跟自個兒走。
秦在松見了卻自作多情,兀自當作秋兒是對他拋媚眼,登時心花怒放,色眼直朝她送去。
秋兒看了渾身一顫,惱羞的漲紅了臉。
蘇菱瞧了噁心得不得了,滿肚子的氣,瞪了那色胚一眼後,跳下秦藏竹的腿,瞧了瞧秋兒剛塞給兒子的玩具博浪鼓,嘿嘿一笑,藉著兒子的手朝色相百出的秦在松砸過去。
「哎呦!」準度很夠,他立即抱著一隻色眼哀哀的慘叫。
她見了哈哈大笑,不過這囂張的笑聲秦在松可聽不見。
秦藏竹無奈的苦笑。這女人真是有恃無恐,當鬼當得得心應手了。
「誰?是誰敢砸大爺我!」秦在松按著一隻眼,火大的問。
「哎呀,小主子的手滑了,不小心讓博浪鼓滑出去,傷了大爺真不好意思!」秋兒忍笑,假惺惺的說。打得好,小姐為她出氣,當真大快人心呢!
秦在松朝砸了他的東西一瞧,果然是離歡手中的博浪鼓,因是個屁娃兒干的,讓他想計較也不知如何計較起,一時倒也沒深想,一個小娃兒哪來剛才砸傷人的力道?
有氣無處發,他只得踩爛那支博浪鼓算出氣了。「哼,二弟,這小子你還是得好好的教,免得將來跟生他的娘一樣成了教人厭惡的對象。」他腫著一隻眼說。
這話立刻讓蘇菱聽了皺眉。她以前很討人厭嗎?
「這小子的娘不是一個好女人,要我說若不是她當眾逼你認子,你也不會認下這孩子,大伙都猜離歡根本不是你的種——」
「住口!」秦藏竹倏地怒斥。
可蘇菱己聽得神色大異。
「好好好,我不說就不說,自是知曉你禁止府裡人談論此事。」秦在松一臉訕訕然,說不提了,嘴裡仍低聲嘀咕著,「人家口裡不說,心裡就不這麼想了嗎?不是自個兒的種還當寶貝的養,這不是傻子是什麼?」
這話讓站離他不遠處的蘇菱聽得一清二楚,震驚至極。
秋兒緊張的去拉她的手,不想她再聽下去,想將她帶離,可她用開秋兒的手,雙眼直視秦藏竹,似在問他,秦在松的話是真的嗎?歡兒真不是他們的孩子?
「大哥,歡兒是我的孩子,這點無庸置疑,下次你若要再說這種話,就別怪我不顧念兄弟情,對你不客氣!」秦藏竹肅著面容說。他雖不是面對蘇菱說話,但意在回答她。
那秦在松僵了臉,曉得這話真激怒了二弟,悶哼一聲,不再針對這事說什麼,轉了話題,「二弟,中秋夜你未得皇上恩准便擅自退席離宮,讓郡主當眾難堪、顏面掃地,這事連皇上都動氣了,說是要追究咱們秦家是不是財大氣粗,連皇上都不放在眼底了?」弟弟的一意孤行,果然會害死秦家,這事他不能坐視不管。
不料被指責的秦藏竹面色冷然,全然不在意。「皇上若怪罪,我一力承擔,不會連累大哥的。」
「你說得好聽,你是秦家目前的當家,你出事秦家上下還能完好嗎?」秦在松怒極。這小子目中無人慣了,讓他很看不下去。「你就是好運,讓郡主看上眼,鬧著非你不嫁,這人是如願嫁進門了,可卻受足你的氣,這會還鬧到聖上面前去了,你說她丟不丟人?
「這也罷,人家對你還是不死心,一度在皇上面前為你解脫,道你當日身子不適,才會有那失格的舉止,這也才壓下皇上的火氣,沒繼續追究你的無狀,可這事准在皇上心中留下疙瘩,瞧將來咱們秦家再出什麼錯,可不是郡主一句話就能化解危機的。」他沒好氣的說。